今年是1970年,距离高考还有七年,离知青返乡也有好几年。
七年的时间,也有的熬。
天已经黑了,车厢里亮起了暖黄的灯光,车窗玻璃上到映着两个小姑娘布满愁云的面孔,没一会,两人又互相叹气,脱掉鞋子爬到最上面的床铺,短头发的小姑娘往下探头看了眼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温南,长的白净好看,一看就没受过苦,她对象瞧着像是当兵的。
她闷闷的躺在枕头上,感叹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如果她能嫁给一个当兵的,说不定就能随军享福,不用下乡种地过苦日子了。
温南在窗边坐了有一会,脑子里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忽然,漆黑反光的玻璃上倒影出一抹颀长高大的身影,陈叙走进车厢,坐在卧铺后面,转头看了眼趴在桌上望着窗户的温南:“这会洗手间没人,要不要去洗漱?”
温南道:“去。”
陈叙起身从行李架上拿洗漱用品递给温南,和她一道去洗漱。
车厢里,长头发女的小声说:“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好像很客气,都不太像对象。”
短头发女的说:“是吗?”
两人洗漱完回来时,那老两口也回来了,老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陈叙开口:“同志,我们两没买上下铺,你看我们两年纪也大了,能不能换一下,我给你补差价。”
这情况温南在新世纪也遇到过。
许多人老年人在火车站抢不上下铺,只能买上铺或者中铺,等上了火车再跟下铺的人调解调换,因为换铺发生的矛盾还上了好几次热搜。
陈叙道:“差价不用了,你们睡吧。”
老两口不停的感谢陈叙和温南,温南走到爬梯那里,脱掉鞋子顺着爬梯爬向中铺,陈叙在下面看着她,等她躺好后才说:“我就在下面,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温南一怔:“你不睡觉吗?”
陈叙道:“我睡得晚。”
温南笑道:“好。”
今天坐了一天的车,说实话,的确困了,她翻了个身,躺了没一会就睡着了,一整个车厢里还有说话聊天的声音,上铺的两个女同志小声说着下乡后的生活,陈叙站在过道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倏地听见一声闷响,转头就见温南侧躺在床铺上,左手臂和左腿搭在床沿上,要是她再往外翻一个身,就得滚到地上来。
陈叙走到床沿前,犹豫了片刻,握住温南的脚腕,她的脚腕纤细脆弱,他半掌既握。
男人的手心像是被烙铁灼烫过,烫意扎入血管,顺着血液刺向心口,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了几下,陈叙尽量忽视那突如其来的异样,动作极轻的将温南的左腿挪到床铺上,然后握住温南纤细的手臂,刚想将她的手臂挪到里面,她却忽然挣脱,两只手臂伸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左腿再一次蜷在床边,一整个人蜷缩在床边,抱着他的手臂睡的香甜。
陈叙的右手被迫向上弯曲紧贴着床栏,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