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舟也笑,勾着他的手,“就是觉得能光明正大拉着你走特别好。”一中两人都很熟,只不过这几年很多地方都有翻新,两人一边往宿舍和教学区走,一边回忆这些地方以前是什么样子。变得最明显的是实验楼。明显是新捐的楼。整个楼是锁着的。老实验楼两人高三的时候经常去,因为人少,安静,用当时陆时舟的话来说,就是适合约会。两人能一边在化学实验室里做着实验一边就把会约了。沈之行有一次正好落了东西在实验室,见识到了一次,回去后和程度疯狂吐槽,“正常人谈恋爱都去小河边,小树林,咱们班这俩去实验室?拉着手做实验你见过吗??”程度被他逗的快笑死了,“所以你看见没?好好学习,不然以后连约会你都约不了。”宿舍楼底下的自习室还在,两个人在之前常坐的地方坐下来。陆时舟趴在桌子上,看着许林居,“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对你有兴趣就是看你坐在这里,低着头,特别认真,就是不知道在干什么。”许林居挑了挑眉,“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好奇我在干什么?”陆时舟有点无奈地笑了下,“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明明是好奇你怎么那么好看。”许林居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他一会,耳朵尖突然有点红。陆时舟离得很近,对他的表情看得也很清楚,伸手在他耳垂上摸了一下,“猪猪,你是害羞了吗?”许林居下意识在他手上蹭了一下,“没有,就是突然被夸了有点没反应过来。”陆时舟几乎没有在别人面前叫过他“猪猪”,在外人面前,陆时舟一般都叫他“林林”或者“林哥”。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陆时舟喜欢私下叫他“居居”,偶尔嘴瓢就变成了“猪猪”,偶尔亲昵时也会叫他“崽崽”。许林居一直很喜欢这种亲密。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放在从前是早恋时的小暧昧;放在现在就是情侣间的情趣了。也是因为这个,他叫什么许林居都没反驳过,只是偶尔会有点害羞罢了。俩人从自习室出来又去了教学楼。他们班在三楼。教室里还是从前的样子。高三学生的桌子上全是各种卷子,教辅资料。许林居随便翻了翻,甚至在一本五三里翻到了一封情书。粉色的信封,没署名,许林居看了眼又原样放了回去。扭头看陆时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高三一开学两人就做了同桌。陆时舟喜欢靠着窗户,许林居也没跟他抢。高三大家大多18了,除了考虑高考,就是趁着最后这一年早恋一把。程度都收到过几封情书。他们俩的座位更是重灾区。偶尔大课间出去打个球回来都能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信封。一开始两个人互不干涉,甚至偶尔还有让帮忙递情书的。后来许林居才知道,自己看到的情书只是冰山一角,他其实都没打开过,礼物和书信都是,有署名的就拜托方落送回去,没有的礼物和吃的就让方落分给班里的同学,当然后来这项工作交给了陆时舟。甚至最开始有段时间还有人在传许林居和方落在谈恋爱。后来有其他班的小姐妹私下问方落,方落惊叹于大家的脑洞,后来想想也是,毕竟没关系为什么要帮忙送情书。回去之后她就和许林居说了,那之后还情书这件事就成了沈之行的工作。他在其他班也有熟人,送回去也不尴尬。这种情况持续到许林居和陆时舟确定关系。高三上学期期中考试之后就是光棍节,那时候的双十一还只是光棍节。两人一早到教室就发现自己桌上多了几个信封,门口还有几个其他班的女孩子在偷偷往这边瞟。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拿起了自己桌子上的信封,递给了对方。然后两个人各自拿了一封拆开。高中女孩子的告白也很简单,许林居看到的那一份甚至没写名字,看了两行他有点受不了,默默地叠好又放回去。旁边陆时舟慢慢看完一张,又扭头看他,小声说道,“你也给我写一封吧?”许林居看了看他,没说话,抿了抿嘴唇,从桌子里扯了张纸出来,写了一行字递了过去。陆时舟低头看了看,是一行诗,“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陆时舟背过这首诗,明知沉溺相思无用,我却痴情到底,落个终身轻狂。许林居在听见他说的那一刻想到的就是这个句子,他觉得自己从没哪一刻如此理解李商隐。他其实并不喜欢那首无题,只是那一句,想到了就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