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暗自骂了句“我操啊”。
“我记错了,”贺朝说,“没糖,在寝室。你要的话我……”
贺朝话还没说完就连滚带爬,手撑在地面上站起来,然后三步并两步跨台阶往下走,最后几个台阶他压根都没踩,直接跳了下去,衣角被身侧的风带得吹起来。
像飞一样。
谢俞坐在台阶上,心说这人又发什么疯。
过了几分钟,贺朝捧着个铁罐回来了。挺大的一个,比之前在他寝室里看到的那个搁在书桌上的糖罐还要大,估计是把自己全部的私货全都带过来了。
琳琅满目,什么口味都有。
贺朝把盖子掀开,递给谢俞:“给。”都给你。
谢俞接过,捧着放在膝盖上,认认真真地挑了半天,最后从底下翻出来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贺朝就看着,看着冷酷小朋友把糖纸拆开,然后冷不防听到谢俞嘴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字,还往后拖音:“啊。”
贺朝:“啊?”
就一个单音节词,贺朝嘴才刚张开,谢俞直接把糖塞进他嘴里了,又快又准。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冲散了刚才那股发苦的烟草味。
“吃吧,小朋友,”谢俞似乎对于能把‘小朋友’这个称号还击回去这件事情感到挺高兴,嘴角微微勾起,但语调还是习惯性冷淡,“吃完记得刷牙。”
贺朝愣了愣,听到刷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叼着糖说:“你这人……”
贺朝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不说了:“算了,让你一次。”
贺朝跑回来的时候应声亮起的感应灯又灭了。
隔了会儿,谢俞才问:“那个垃圾,老朋友?”
“圾哥?他叫雷骏。”贺朝说,“初中同学,人不坏,我跟他……有点恩怨。”
看出来了。
谢俞心说,要真是个什么傻叉玩意儿,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走的掉,打架还挺公平的,打完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