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伏兵之计未成,反被李患之率兵反击,差点就形成溃败之局,关键时刻方啸鸣统兵前来,才让朝廷大军暂停攻势,双方各有顾忌,于是齐齐退兵,赵林怕那位女皇帝趁夜再来偷袭,于是命撤了城外的两座大营,统领大军全部进入淮安城驻扎。待赵林返回府衙大堂,便见何无疑站立于此等候,于是走上前去躬身施了一礼说道:“今日若非先生料敌先机,命方啸鸣统兵接应,我赵林安有命在,谢过先生!”见赵林这般礼数,何无疑大惊,急忙上前双手扶住赵林,一脸的惶恐之色说道:“大帅这是何必,此乃我分内之事,安敢受大帅这般大礼,岂不折杀于我!”赵林听何无疑之言方才作罢,便将今日之事向何无疑细说一遍,何无疑也是脸色有些忽明忽暗。赵林走上主位坐下,一脸的疲惫之色,堂下诸将也是默然而立,一时间府衙大堂之内鸦雀无声,只闻众人的粗重喘息,让人压抑不已。何无疑见此知道是赵林及众将数败于朝廷大军,故而气闷,此番之计以为必成,没想到突然被随后赶来的女皇引兵搅乱,不仅未能建功,反而差点被对方击溃,若不是方啸鸣统兵接引,这满堂众将还不知有几人能够生还。于是何无疑轻笑一声,朗声说道:“大帅,众位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为一时之败而忧烦,今日之事乃是机缘巧合,也是那霍清明命不该绝,故而才被那位女皇陛下救了去,既然南军尽至,那我军正应整肃士兵,让对方看看我冀北军的厉害,若是取巧设计不能胜之,拿便正面战场上给对手一个教训,平原野战不正是我冀北骑兵所擅长的战法吗?”赵林听罢何无疑之言不由一阵畅快,没错,冀北的骑兵战力不凡,而朝廷却因地处南方,战马稀少,故而骑兵数量一直不多,前番与那位女皇遭遇战,也只是见对方带有万余骑兵,这样的骑兵队伍在二十万级别的大军中,可谓是少的可怜,而自己麾下足有三万骑兵,若能排开阵列冲击对方军阵,朝廷大军必败无疑。想到这,赵林不由喜上眉梢,随即传命让骑兵做好准备,待来日下战书与敌会战,到时候便用骑兵冲击对方大军阵营,必要杀朝廷大军一个片甲不留。却说李患之自从与众将定下伏兵之计,便思索如何施展自己的计划,只是命人严守营寨,休整大军,并未轻易出兵攻打淮安,一连两天,朝廷大军均是没有动静,今日突然有军校来报,说冀北派人下了战书,请女皇陛下明日与淮安城下会战。李患之听罢接过战书观看,不由嘴角带起一丝鄙夷的笑意,心中暗道这必是赵林见用计不能取胜,想要骑兵野战的优势来突袭自己阵营,李患之如何能够上当,他思索片刻便写了一封回信,命人交给送战书之人,嘱咐来人务必将这封回信交给赵林。那冀北军兵返回淮安,将回信奉上,赵林拆开定睛观看,只见上面一行清秀小字写道:“前番于林地与将军一晤,便觉将军志大才疏难统大军,今番何必再做无谓之举自取其辱,不若令赵猛亲来与朕会猎淮安城下,将军也免遭败军之耻,岂不美哉?”赵林看罢书信,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不由将书信撕个粉碎,拍案大叫道:“妇人安敢欺我太甚!”何无疑见赵林大怒,不由问道:“大帅,何事动怒?”赵林便将信中内容向何无疑及众将讲述一遍,何无疑听罢低头深思不语,却气坏了冀北的众将。方啸鸣站上前来,大声说道:“大帅,那女皇如此无礼,待末将统骑兵前去,踏烂她的大营,看她狂也不狂!”“对啊,真真可恶之极!大帅,让我们统兵前去,杀了这些南军,擒住女皇,看她还如何逞口舌之利!”众将前番虽然惊惧朝廷大军的站立强悍,也惧怕那位女皇的非人之能,但是此番被其羞辱,也是心中大怒,一时惧意全消,战意盎然。何无疑却突然摆手打断了众将的喧嚣,起身对着赵林沉声说道:“大帅,那女皇所用乃是反客为主之法,大帅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前去袭营,否则必中其计!”赵林闻言才恍然大悟,这女皇帝深通兵法,擅晓军机,如何不知冀北骑兵野战的优势,前番林地一战,双方骑兵交锋,便已经领教了冀北骑兵的厉害,此番见自己约战淮安城下,必然是有所防范,以言语激怒自己,而后使自己派兵前去袭营,再设下伏兵之计让自己吃个大亏,如今却被何无疑看破,自然是不能中了她的诡计。于是赵林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言之有理,本帅一时怒火攻心,差点误中其计,那位女皇既然不想野战,那么就让她来攻城好了,传我命令加强城防坚守不出,待其粮尽必然退兵,届时我再催动骑兵随后掩杀,那女皇必擒!”于是冀北大军严加整肃城防,坚守不出。李患之发出书信,命众将做好准备,又派遣斥候日夜打探淮安城的动静,等了两日不见赵林引兵前来,斥候回报说冀北军整肃城防,加强戒备,并不见一兵一卒出城。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李患之心中不由感到一丝蹊跷,照说赵林统领大军,身为主帅被敌人羞辱,自然是不能甘心被辱,定要统兵前来交战,届时自己伏兵尽出定可将对方击败,不曾想这赵林这般能够忍耐,居然龟缩不出,反而加强城防,防止自己的偷袭,看来是做好了消耗战的准备,打算耗尽朝廷大军的军粮,而后再见机行事,倒是让李患之有些佩服。但是敌人的这一做法也确实是朝廷大军的关节所在,近二十万大军的军粮并非是小数目,自己的后方又在江南之地,水陆转运十分困难,如果不尽快拿下淮安以作根基,那迁延日久之下,必生变故。故而必要想一个计策,诱冀北军前来交战,而后再设伏兵将对方的主力尽数歼灭,进而攻取淮安,才能实现自己的初步战略目标。李患之在大帐之内思索一阵,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于是命人传众将来见,待众人来到帅帐施礼已毕,李患之对众将说道:“赵林下战书约朕与淮安城下交战,是想借骑兵优势在野战中击溃我军,朕以反客为主之法回信激之,赵林却并未出兵来袭,反而加强城防一味固守,想待我军军粮耗尽,而后择机掩杀,看来想要胜他还需主动出击,佯输诈败诱其来追,而后再以伏兵攻其不备,方可获胜。”众将闻言无不点头称是,于是李患之命左英升、蔺闻宇、顾俊川、许俦、云破军明日随其出战,霍清明与陆明义先引兵伏于林地之内,备下床子弩数百架,又各领五千神臂弩手,只待冀北军兵追来便一起发射,务必将冀北追兵尽数歼灭于林地之内。第二日上午时分,李患之统领诸将向淮安城下进发,冀北斥候探得消息急忙报于赵林知道。赵林正在府衙之内与何无疑谈论兵事,听闻斥候的禀报不由大喜,看来这女皇是按耐不住性子,故而亲统大军前来交战,此番必要杀杀这女人的锐气,于是赵林命大军出城摆下阵势,自己要亲自统领大军与其交战,也好报前番被辱之仇。他正待起身出府,何无疑却对其说道:“大帅,此番交战只可让骑兵冲击对方阵列,若其兵败逃去,不必追赶,那女皇心机灵巧,恐有诈谋,追之必中其计。”赵林听罢微微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转身领兵出城,待来到城外布下阵势,只见对面朝廷大军军容严整,旌旗蔽日,一杆绣龙大纛旗之下,天明帝国的女皇一身戎装骑在一匹战马之上,身后数名大将顶盔掼甲各持兵刃分列左右。李患之见赵林率军出城交战,嘴角微微上翘,只见对方军中有三个骑兵方队,每队万人,一脸肃杀之气的盯着自己的方向,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凶兽在等待扑向猎物的最佳时机。赵林头戴金盔身披金甲,骑马竖立于冀北大军前方,身后跟随着十数名武将,也是衣甲鲜明,气势不凡。“赵将军,前番你下书约战,朕怕你再尝兵败之苦,故而回书作罢,本想赵将军必会引兵前来,不料你这般能够隐忍,不仅避而不战,还固守城防,做龟缩之状,身为冀北大将,天下知名,简直让人耻笑,今日朕特领兵前来,也算了却你一番苦心,不知你是否敢战?”李患之言语刻薄,夹枪带棒一顿嘲讽的对着赵林娇声说道。冀北众将听闻李患之的话语无不大怒,赵林更是脸色铁青,心想你这娘们属实不是东西,前番明明是你怕被我骑兵冲击不敢赴约,反而颠倒黑白,怕临战退缩都说的大义凛然,还倒打一耙,将自己给说成了贪生怕死惹天下耻笑的懦夫,这如何让赵林不气,他钢牙紧咬,厉声大喝道:“你这混淆是非,牙尖嘴利的妇人,安敢在两军阵前摇唇鼓舌?今日就让你知道我冀北大军的厉害!”李患之听赵林撕破了面皮,直叫自己为牙尖嘴利的妇人,心中大怒,身后众将也是愤然无比,一个个怒目而视赵林,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生啖其肉。云破军更是火冒三丈,若不是前番答应李患之今后不可造次,早就纵马杀将过去一枪将赵林刺与马下了。赵林身边众将也是怒气满满,前番这位女皇帝写信羞辱赵林,那不就是连同自己也看不起了吗?士可杀不可辱,一想到前番的事情,这些冀北的百战将军们就一阵的气不打一处来,此刻也是因为没有赵林的命令而不敢擅动,但也是早就按耐不住了。李患之与赵林都看出了自己身旁这些武将的心思,李患之正要发起挑战,借此引诱赵林进兵,而赵林也不得不考虑众将的情绪,不让这些将领释放一下心中怒气,自己日后也不好节制这些人,对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不利,于是他率先开口说道:“谁敢前去将这个贱人擒来,官升三级,封万户侯!”“末将愿往!”赵林话音刚落,身后一将纵马而出,来到赵林马前抱拳施礼,赵林看时,只见此将头戴乌铁盔,身穿黑锁甲,脸如黄姜,眼似铜铃,两道秃眉一共没有几根毛趴伏在高起的眼眶之上,趴鼻梁蒜头鼻子,看上去滑稽异常,一张阔口,一副短须髯贴附颌下,身高八尺极为精壮,胯下一匹黄骠马,掌中一对铁锤,乃是冀北的名将,名唤罗山德,勇武异常,也是一员猛将。,!赵林点点头,对其说道:“既然是罗将军愿意出马,正好也让朝廷见识一下我冀北的勇武,千万小心行事,不可大意!”“大帅放心,末将去去就来!”这罗山德傲然答道,一拨战马便向两军阵前飞驰而去,带来到中央空场,他勒停战马,高声大叫道:“我乃冀北大将罗山德,久闻朝廷勇将如云,今日正要会上一会,谁敢先来受死!”李患之见对方有大将出马搦战,转头问向众将何人敢于出战,就听一人在旁高声言道:“陛下!这冀北的黑大个就让我来会上一会!”众将寻声望去,见是老将左英升前来答话,不由一个个眉头微蹙,左英升当年也是勇冠三军的名将,如今年事已高,虽依然统兵作战,但是如果是阵前单挑比试,恐怕是力有未逮,毕竟拳怕少壮,左英升即便武艺高强,若是交起手来,恐怕是气力不足,如何能胜这看似铁塔一般的壮汉。左英升也看出众将的顾忌,于是一脸焦急之色对李患之说道:“陛下,我若不胜,甘领军法!”“这”众将听闻左英升的话语也无法再继续出言阻止,他们并未看不起左英升,实为左英升的安全考虑,不由希望女皇陛下能够拒绝他的请求,可是没想到李患之却是一脸的笑意,对左英升说道:“久闻老将军勇冠三军,未曾得见,今日正要观老将军斩将立功,但务必小心,对方擅使双锤定是力大无比之人,老将军还需谨慎才是!”“陛下放心,晾他一匹夫有何惧哉?待我斩其首级,献于陛下,方显我朝廷军威!”左英升说罢,双眼圆睁一拨战马向罗山德飞驰而去,待来到近前,左英升勒停战马,一脸不屑的笑意说道:“呵呵呵,冀北真是无人可用啊,竟将你这打铁的黑厮也拉上战场来送死,可识得左英升吗?”罗山德听左英升的话语不由大怒,心想你们朝廷这些个混蛋怎么全是牙尖嘴利之辈,一上来就恶语伤人,今天定叫你死于非命。他心中发狠,不由高声骂道:“老匹夫,晾你一老卒也敢出此大言,休走看锤!”说罢罗山德舞起双锤劈头盖脸朝左英升打来,那铁锤足有蜜瓜大小,少说也有二十余斤,两柄铁锤砸下,带起一阵恶风向左英升扑来,左英升也不举刀招架,而是轻提马缰向旁一拨战马,那两柄铁锤瞬间便挥到了空处。左英升看对方露了空当,这才摆开自己手中金背象鼻古月刀挥砍而来,罗山德一击不中,又见这老将大刀闪电般朝自己砍来,心中暗道这老将并非无能之辈,不可大意。于是摆开双锤架挡,左英升岂能让他的双锤碰到自己的金刀,那铁锤重量非凡,对方这罗山德必定是膂力过人之辈,若是实打实的磕碰到自己的兵器,那自己不是被震的虎口崩裂金刀脱手,就是损了宝刀的锋刃,故而左英升用的招式尽是以巧破力,大刀神出鬼没上下翻飞,围着罗山德掀起一片雪亮刀光,只是不肯去碰他的铁锤。罗山德却是打的憋屈无比,他力大如牛,一对铁锤足有五十斤上下,过往交战,只要被他的双锤打中的兵器,不是被砸的弯曲变形,就是脱手而飞,如果被其打中身体,那就算是穿着最为精良的铠甲也无济于事,钝器的强力打击会让铠甲内部人体受到极大的伤害,这势大力沉的双锤一击之下,便可以将人打的身体变形,筋断骨折,死于非命。可是今天他遇上了战场经验极为丰富的左英升,这老将不仅武艺高强,而是油滑异常,就是不与他罗山德正面交挥兵器,反而一口大刀神出鬼没,角度刁钻异常紧攻自己的要害,罗山德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顿时处在下风。两人交战三十余合,罗山德双锤猛砸左英升,左英升不慌不忙拨马避开,反手一刀向其脖颈砍来,罗山德想要提锤遮挡却是来不及了,只得拧身侧头躲避,可惜未能躲过,只听咔的一声,左英升一刀将罗山德头上的铁盔砍了个正着,那铁盔的绑带顿时断裂,整个铁盔都被一刀削掉了半边,雪亮的刀锋顺着罗山德的脸颊一扫而过,额角顿时流出血来。罗山德大惊之下,右手去捂额角的擦伤,结果手中铁锤却是掉落马前,左英升见其失了一柄铁锤,于是再挥金刀砍来,罗山德慌乱之上却只能挥舞左手的单锤架挡。没想到左英升此刻在其侧身,罗山德本来就失去了一柄铁锤,又在侧身死角方位,左英升这一刀快如闪电,罗山德实在是无法架挡,于是他只能向左侧跳下战马来躲避这致命一击。左英升见罗山德居然跳下战马躲避挥舞而来的金刀,也是不由一阵佩服,但是如果这样就想要躲过左英升的刀法,那就是太小看左英升了,只见他左手一松,右手持握的大刀瞬间向地面坠去,待其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左英升向前一探身,再次双手握持大刀猛然一拧,那刀锋立时来了个翻转,刀锋朝上而立。左英升大喝一声双手猛然向上一用力,那金刀从下而上一撩而过,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再看那罗山德之时,已经是被从裆至头被劈了个两瓣,鲜血仿若杀猪一般瞬间坠落一地。:()一梦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