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琼自然觉得不妥,先不说她跟胡夫人的交情如何,单说她一个正房,竟要放低身段去探望妾室,岂不立不住脚?
更何况,爷嘴上说着去瞧瞧,但他哪里进得了胡府后院?
真正去瞧的人不还是落在了她头上?
沈思琼由不得怀疑,这会不会是爷联合青儿给她下的套?
毕竟人是她送出去的,爷起初并不知情。
爷是在怪她擅自做主吗?
可是她是主母,管教妾室,不就是她的权利吗?
沈思琼越想越乱,禁不住怀疑洛氏是不是洛屿泽专程找来辖制她的?
难不成,他还怕她做出对他不利的事吗?
夫妻本就一体,她维护自己的名声,不就是维护他的名声,理所当然,她也不能去毁他的名声,断自己的后路啊。
素喜一眼便察觉出沈思琼郁闷的态度。
趁着下车功夫,她见缝插针,劝慰一句:“小姐,伸手不打笑脸人,您只要在人前装装样子,千万不要为难雁姨娘,爷肯定挑不了您的刺。”
沈思琼生硬地点了点头。
刚想在心里盘算出一个主意,忽然,她扬起眸,震惊地看向素喜。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素喜竟能一眼猜出她的心思。
于是她又试探性地看了眼素莺,只见她神色与平时并无两样,并未被她的情绪牵动。
素莺与她从小一起长大都未看出她的烦恼,素喜同她相处不过两三月,竟对她了如指掌。
这种人放在身边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过当下,也顾不得这好坏,重要的是洛氏。
虽然突然到访有失礼仪,又没有准备得体的礼物,但沈思琼最擅长化解这等尴尬的场面,进门先让素莺抓了一把生瓜子塞给门口干杂活的婆子。
接着又悄悄摘下自己手上的素环,交给素莺,由素莺私下悄悄塞给胡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
胡夫人那里虽然不差什么好东西,但她也是要做足人情的。
幸好今日南陵王妃又设宴,她也稍微打扮了一番,把嫁妆里的金步摇戴了起来。
趁着胡夫人还没出来接客时,素莺从马车上寻了一个模样精致的木盒子,帮她把这金步摇放了进去,得体地交给胡夫人的亲信王嬷嬷。
胡夫人一瞧是如此贵重的物件,连忙让王嬷嬷退了回去,直说只是普通的拉家常,没必要在意那些繁缛的礼节。
沈思琼却觉得胡夫人只是在说客套话,执意要将这金步摇送出。
“今日来得急,一时忘给姐姐准备什么稀奇玩意儿了,还请姐姐不要怪我。这金步摇虽然俗了点,但好在足分量,也算体面,最适合当嫁妆。”
“听说贵府千金也有五六岁了,这小孩子看着年纪小,不打紧,但这一眨眼就要议亲了,姐姐到时候就把这步摇给令千金添上,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