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泽用最软的语气,说最无情的话。
语气不重,但落在沈思琼心里,就像尖锐的石头,砸得她有些六神无主,“但是母亲说”
“母亲一内宅妇人,她懂什么?”
沈思琼哽咽道:“但是妾只是想和夫君多一些时候呆着。”
洛屿泽微微抬了半扇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身为洛家下一任主母,理应将府里之事摆在首位,怎能被儿女情长所绊。”
“妾”
沈思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洛屿泽每每回应就像她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动力再往下辩解。
洛屿泽淡淡道:“母亲身子不好,府里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帮忙操持,回去吧。”
沈思琼泄了气,再无话可说,只好原路返回。
对于渝州这次水患,朝廷也费了一番功夫。
原以为随便外派几名官员就能把事情解决,没想到圣上点名要新晋的状元郎和探花郎前去渝州办事。
没人敢违背圣旨,就连不满女婿被外调,女儿要独守空房的首辅都不敢妄言什么。
等来探花郎的马车,洛雁他们的马车才堪堪驶动。
快马加鞭行至傍晚,才赶了八十里路,距离渝州还有近百里。
洛屿泽与同僚一商量,决定就地歇息一晚,但要去把附近收拾一下,还要找些干草把马喂饱。
洛雁刚提出要下车帮忙,却被洛屿泽困在车上,“少生事端,没我的命令不许下来。”
洛雁只得点头应下。
才刚过一会儿,一美人突然撩起她的车帘,面色红润,嘴角笑意嫣然,“姐姐,你若闲的话,不妨我们去捡些柴火生火?”
“我,怕是不成。”
洛雁想起洛屿泽的命令,稍作犹豫。
没想到美人又开口道:“姐姐,他们男人一直在忙,咱们也不好歇着不是?做些力所能及时的事就成,没必要逞强。”
洛雁被劝动了,打算就跟着她出去一会儿,只要不被发现应该就成。
美人向她介绍自己,她姓余名清婉,是洛屿泽同僚穆编修的表妹。
“那林子里,定是有干柴,姐姐拎着油灯,我跟在姐姐身后捡柴火,只要够用就成。”
余清婉指了指面前漆黑的树林,脸上荡开的笑意让洛雁放下警惕。
“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不知何时,洛雁突然觉得身后的动静轻了许多,回头一看,余清婉竟不知去向。
她还以为是自己脚步过快,把人给弄丢了,连忙去找。结果在这林中兜了一圈,自己却迷路了。
眼瞅着手里的油灯就要熄灭,洛雁突然有些心惊胆战。
搏一搏,不就拼上后位了
“泽哥哥,还没恭喜你娶妻。”
余清婉抬手撩起鬓间的碎发挽至耳后,眼底泛起涟漪。
洛屿泽却连头都懒得抬,随便应了一声“嗯”,转身去抱柴火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