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音愤懑不平地啃了一大口饭团,又咸又酸的滋味真是熟悉——没错,今天的饭团也是金枪鱼梅子馅的。
“这不是想着早点告诉你嘛!”
她把剩下的大半个饭团塞进嘴里,脸颊瞬间变得鼓囊囊,仿佛过冬时的松鼠。
“而且你听到初五就要开始搬迁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只要你高兴就好了呀!”
她都这么说了,反而让铁之森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摩挲着膝盖,嘀咕了几句类似于“用不着为了我这么急匆匆的”“铁珍大人的晚饭肯定比我这儿要好得多了”的话,可惜半句话都没有落进绀音的耳朵里。
况且,从外头传来的啪嗒啪嗒的扑棱声更加让人在意一点。
这动静是从南侧窗户传来的,听起来就像是翅膀拍打在玻璃上。本以为是哪只眼拙的小麻雀又撞上窗框了,可望向窗外,见到的只有黑夜与他们自己浅浅的倒影,根本没有棕白色的羽毛。
到底会是什么正在拍打窗户呢?小虫子、飞蛾,或者是蝙蝠?
在走到窗台之前,各种各样的猜想不停地在绀音的脑海中发酵。她甚至开始想象起一条蛇从屋檐上倒悬下来,被风吹得晃荡不止,脑袋磕在了玻璃上才碰撞出刚才的声响。
事实是,窗外的不是昆虫或蝙蝠,自然也不可能是倒悬的蛇。漆黑的鎹鸦站在窗框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也难怪刚才看不到它了。
这是谁家的鎹鸦呀?绀音歪着脑袋,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到答案。
用不着多绞尽脑汁,鎹鸦已经自报家门了。
“嘎——主公来信!主公来信!”它抬起一只爪子,腿上的竹筒倒是显眼,“请水柱大人查收!”
小小信使都这么说了,绀音赶紧识相地挪到一边,对着义勇挥手:“快来收信啦!”
义勇嘛,磨磨蹭蹭。他慢吞吞从桌旁站起来,走向窗边。
他也不是故意这么慢的,只是刚吃完饭,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心满意足的怠惰感,让他怎么也勤快不起来而已。
向鎹鸦道一声谢,取下腿上的信筒,信使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临走之前,这只鎹鸦不忘对着屋里的宽三郎叫唤了两声,宽三郎也回以一声轻叫。不知道它们到底聊了什么,听起来似乎是在向对方问好。
看着鎹鸦飞远了,绀音才关上窗。信筒里的信已经被拆了出来,她兴冲冲地凑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写了什么呀,给我看看好不好?”她从义勇的左边蹦跶到右边,“主公大人会写什么呢?我也想看嘛!”
她的影子晃来晃去,落在信纸上,盖住了写得端正的墨字,义勇只好把信纸举到灯下,眯眼看着上面的文字。
抛开礼貌的寒暄,信里只说了一件事。
“主公大人要召开柱合会议。”他把这一件事又精简成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