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着他,那神情仿佛是在看着一块不开窍的木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呢?当然是给棠西的聘礼啊!你与棠西的婚事定的仓促,可即便如此,该有的东西那是一样也不能少了。”
李挽青说起棠西的时候,一口一个棠西叫得比谁都亲切,那热络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和燕棠西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呢。
“这聘礼可得好好准备,棠西外祖家是姚州有名的富商,要是准备不好是要被笑话的。”
李挽青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似乎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聘礼的清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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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回梁舒远后一家人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气氛沉闷的厉害。
那位梁寺卿坐在首位,阴沉着脸看着梁舒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平日里教你的礼节,你都给我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拳头也紧紧地攥着。
梁舒远低垂着头,他嘴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车内的气氛愈发压抑,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梁寺卿见状,更加怒不可遏:“你说话啊!平日里看你乖巧谦和,怎会如此糊涂?”
梁夫人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老爷,你先消消气,事已至此,再责骂远儿也无济于事。”
梁寺卿怒目圆睁:“哼,你让我如何消气?毁人女子清誉,犯下这种丑闻祸事他就算是死也不足惜,我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此话一出,梁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同梁寺卿吵了起来。
“姓梁的你够了,对孩子说说就成了,你这是什么话!”
梁寺卿猛地转头,瞪着梁夫人:“我说错了吗?他做出这等丑事,我还不能说了?你就惯着他吧,迟早有一天,整个梁家都要毁在他手里!”
梁夫人气得满脸通红:“你现在说这种话,难道就能解决问题了?”
梁寺卿冷哼一声:“我为了他铺好道路,教他为人处世,可他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梁夫人眼中闪着泪花:“远儿他还是个孩子,你现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会伤了他的心。”
“他十九了,还有不到一年就弱冠了,他不是孩子了,惯子如杀子啊夫人。”梁寺卿的声音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回荡在梁舒远心头。
可梁舒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能做出这档子事。
他只记得当时,燕棠宁通过小厮约他出了乾安殿,说是为着几日前燕大小姐对他的训斥而道歉。
等他过去之后,燕棠宁也确如她所说,替他大姐姐道了歉,但不知为何,在与燕棠宁交谈中他就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
那时的他只觉头脑有些发昏,浑身开始泛着热,所有的思绪都在一瞬消失殆尽。
再后来,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和燕棠宁已经赤·身·交·缠在一块,亲密不可分。
他当时还以为是有人下药陷害,但后来长公主调查过那些饭菜酒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和燕棠宁也没有中药。
这让梁舒远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会与燕棠宁在毫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做出如此逾矩之事。
他试图回忆每一个细节,可脑海中除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片段,就是一片混乱的空白。
还有那场大火,后面查起火点也没查出什么不对,只是说他们两人动作急躁时不小心撞倒烛台,近而让整个宫殿烧了起来。
但梁舒远心中清楚,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那烛台摆放的位置本就远离他们所在之处,即便两人动作再大,也不可能轻易撞倒。可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燕棠宁,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的莽撞,他有口难辩。
但这件事情再怎么查也没有什么用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可以预料到传的沸沸扬扬,他和燕棠宁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梁舒远满心苦涩,他深知如今这局面,成婚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可他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对燕棠宁的怨恨,若不是她约自己出来,又怎会陷入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