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兄长他们都在宁安庄,过几日,姐姐不妨与妹妹一同回去看看。”李安棋道。听李安棋提起李淼和宁安庄,李宝琴心中似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又再次回忆起自己的无能,瞬间有些恼怒。李宝琴蹙眉,冷冷道一句:“到时候再说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芙英苑。“姐姐……”李安棋正欲再说什么,李宝琴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菊如端着熬好的药,回到芙英苑。李安棋为李安书喂完药,叮嘱菊如照顾好李安书,拿起鱼竿,带着小顺子去往碧芳溪。李安棋坐在溪边垂钓。大鹅就窝在她脚边,安静等待着美味上钩。“本宫知道,你看门护院是为了本宫,但人的世界还是太过复杂,以后莫要强出头的好。”李安棋一手握着鱼竿,一只手轻抚大鹅的白羽,温柔勾唇。“你只需要做一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能吃能睡的鹅就好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能吃能睡。这对世间许多人来说,是多么令人向往的愿望。但就是难以实现。大鹅半睁着眼,懒懒地抻了抻脖子,往李安棋身边又靠近几分,轻轻将脖子放在李安棋的膝盖上小憩。不一会儿,李安棋便钓上来好几条小鲫鱼,全都喂给了大鹅。骁王身边的范公公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娘娘,范公公来了。”小顺子提醒。范公公躬身作揖:“奴才给棋娘娘请安。娘娘,王爷回王府了,叫娘娘去年徽殿一起吃饭呢。”李安棋没有回头:“……本宫已经吃过了,如今实在没有胃口。劳烦范公公代本宫向王爷转告一声,本宫就不去了。”范公公不慌不忙,道:“王爷说了,这是王爷回京后的第一顿团圆饭,棋娘娘无论如何,也得来。”李安棋顿了顿,摸摸大鹅的头,同大鹅道:“你先回去。”大鹅似是听懂了李安棋的话,自己跑回了芙英苑。李安棋不紧不慢收鱼竿,将鱼竿和鱼篓交给小顺子。随后同范公公微微点头:“有劳了。”“奴才给娘娘带路。”李安棋跟着范公公的脚步,穿过几处园林石景,几座亭台楼阁,终于来到骁王所住的年徽殿。还是她第一次踏足骁王的住处。年徽殿大气典雅,光线明亮,各类摆件布置,十分相得益彰。李安棋跨过殿门,往里没走几步,便看见了一袭玄衣的骁王和一身红衣的李宝琴。两人面前的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一旁站着六名小太监,正排成一排,挨个端着食盘,给二人上菜。“给王爷、姐姐请安。”李安棋行礼如仪。看到李安棋忽然出现,李宝琴愣了一下。她眼中闪过一丝慌措:“你怎么来了?!”骁王没有看李宝琴:“是本王让她来的。”范公公笑道:“今日是王爷回京的好日子,阖府上下自然该好好庆祝庆祝!不只是二位娘娘,王爷还派人去请了王妃,不知今日,王妃会不会来。”闻言,李宝琴哑了声,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压下。骁王抬眸,看向李安棋:“愣着干什么,过来坐。”李安棋步履缓慢,来到桌前,选了一个离二人最远的空位,轻轻坐下。李宝琴双手握住骁王的胳膊,左右晃了晃,蹙眉小声道:“凌落,她可是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我不想和她一起吃饭。”骁王抬眉看向李宝琴。“本王一向奖惩分明。她既在你院子里服侍了你两个月,你也放她走了。那这事,就算过去了。”看到骁王眸底深处的淡漠,李宝琴忽然心如针扎。那可是他们的孩子啊!他为何能说得如此轻飘?她呆愣片刻,小心翼翼问:“难道我们的孩子死了,你不伤心吗?”骁王一下蹙眉:“当然伤心,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你和本王,都不该再沉浸在苦海里。”李宝琴失神噤声,缓缓垂眸。小太监们将菜布置好,退到一边。范公公开口:“王爷,二位娘娘,菜已经布好了,请用膳。”骁王看向李安棋:“骁王府和靖国府不一样,在本王面前,你不必拘礼。”李安棋起身,恭恭敬敬蹲身行礼:“是。”骁王原本和缓的脸色,陡然多了几分寒意。就在此时,一位小太监抱着一束金丝桃,来到年徽殿,跪在骁王面前。“回王爷,香卉姑姑说,王妃身子不适,不能来年徽殿相聚。王妃命香卉姑姑,将这束金丝桃和诗笺交给奴才,叫奴才呈给王爷。”说着,小太监将金丝桃收在怀里,双手呈上诗笺。李宝琴猛地起身,抽走小太监手里的诗笺,快速打开。“夏草怡馨马蹄香,南崖落日红断肠……”见骁王表情微变,李宝琴的脸色,同时也染上几朵沉重的乌云。夏怡馨,是骁王妃的本名。而后半句诗里,刚好带着一个落字。那是凌落的名字。李安棋也听出来了。这句诗,或许是王妃在描述,当初与骁王一起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在山崖欣赏落日,互诉情肠的美好回忆。但既然王妃对骁王还有情,又为什么一直避而不见,活得像个透明人呢?李安棋始终想不透。:()庶女穿越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