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她带泪的眼微微眯起,笑了。
“他当时很气你呢。”
“我知道。”忆起吴启政似乎常瞪她,她就忍不住觉得好笑,“他想追……呃,魏云茵,对,他想追魏云茵,可是魏云茵又成天拉我做伴,不放我走,害我不甘不愿地成了小电灯泡。”
“呵,你也知道实情嘛!”呼,总算见到她除了哭以外的表情了。
“因为吴启政找上我,凶巴巴地要我别缠着她。”回忆一待掀起,就一波一波的涌上心头。“他这么狠哪?”
“嗯。”就是因为他的直截了当,她才会对他印象深刻。
年纪轻轻的,已经像个小流氓了,啧,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在当大尾的流氓?
还没将疑问问出口,许平渥已经自动揭露答案。
“有一次我约你在老爷吃饭,被他瞧见了。”他伸指在她陷入思索的眼前一弹。“记不记得那个跑来跟我拉拉杂杂扯了半天的无聊男子?”
什么?那个在某周刊当摄影师的男人?!
不会吧?孙心宥惊诧的直瞪着许平渥。
“他就是吴启政?!”怎么长大前眼长大后差这么多?!
印象中,吴启政黑黑小小的,活像个乌骨鸡;可那天贸贸然冲过来的男人,有点帅,斯文中带着豪放的风采,还满亮眼的。
“看吧,我就猜你大概认不出他来。可他记性倒好,对你印象挺深刻的。遇见我们的那天晚上就抱着电话跟我哩巴唆地问了一大堆。”说到这,他兀自笑开了脸。“这是我们家族的遗传,超级八卦王比比皆是。”
“原来你那么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她忽然恍然大悟。“这是不是你后来在收构案上加码的因素?”
“不错嘛,你的脑筋也能动这么快!”他糗着她。
“可是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还想娶我?”
“为何不?你觉得自己哪一点不好?”
“我的过去,还有……”她怔忡的眼又不自觉的瞪着自己缺了指头的手。
“就算没有五根手指又怎样?”他略带责备的弓指往她头上敲了一记。“以后万一被你赏了个火锅,人家看只有三个指印,可能会疑惑我是不是被哪只疯鸭子踩了一脚,绝不会猜到我是被老婆修理了。”
“我才不会打你。”
“谅你也打不赢我。”他打散手中的发丝,“犯错的人又不是你,你忘了自己是个受害者吗?”
“我忘不了。”她怅然的轻述感伤,幽幽的凝望着他。“韦巽也是。”
谁能轻易遗忘悲伤?他们当事者办不到,连平渥跟吴启政这些不相干的人也忘不了呀,不是吗?
“事情总会过去的,只要你别再去想它。心宥是你爸爸替你改的名?”
“他跟妈咪担心经过那件事后,说不定会有人认出我的名字而让我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我们不但搬了家,替我改了名,他连当时的事业都完全脱手,一切重新开始。”
“他是个好父亲。”
“他是的!”
“我也会是个好父亲。”
“平渥?!”
她一惊,闪烁着泪光的眼在镜中与他相锁,四目相望,依旧没有迸出触动心弦的火花,有的,是更浓烈的感激与新生的了解。
???
度完蜜月,善解人意的许平渥几句话就堵住父母亲要他们再回家住个几天的邀请,带她回他坐落在世贸附近的豪华公寓。
从今以后,这也是她的家。
两手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见她怔在雄伟宽敞的大厅前,他侧起手肘,半推着她经过警卫室,引她来到大楼电梯前。
“喜欢吗?”
“有人会不喜欢这里吗?”她反问。
想有个家,这儿,已经是天堂般的最佳选择了。
“裕良就老是在抱怨这儿住得不是很舒服。”将手中的行李往敞开的电梯挥了挥,示意她别当柱子,可以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