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婆的一件首饰,刚离开家实在没办法的时候秦瑟瑟拿着到古董店去卖,被南先生买走,翡翠的莲花挂坠。她后来能买得起房子,首付款也全仰赖南先生出的那个极公道的价钱。
晚上躺在沈天宁的怀里,秦瑟瑟还握着那枚挂坠。她伤心,他也不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挂坠上还系着已经褪色的红绳子,秦瑟瑟翻个身面朝着沈天宁,把绳子套在他颈子上。
“天宁。”
“嗯。”他摸着挂在胸前的挂坠,凉凉的,好半天她都没有暖热它。
“天宁,你问过我,为什么那么小就离开家。”
“瑟瑟。”
“我以前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真的,我并不是故意想瞒着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天宁。”
“那就别说。”沈天宁笑着。
“那个时候……”秦瑟瑟看着沈天宁在黑暗中的眼睛,真正到了说出一切的时候,反而很平静,“那个时候,有个男孩因为我出车祸死了。”
有一刻,她觉得沈天宁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她不能停,只有这一次机会,她不敢保证下一次还能这么坦诚。
“齐烈是我家的邻居,那个时候我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寒假的时候他回老家过年,我妈妈出国了,秦园里只有我一个人,他答应尽快赶回来陪我。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在他家住的红砖小屋等他。等了很久他也没回来,那年正好下大雪,我想着可能是堵在路上了,就一直等。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他,很高兴地去开门,却是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人。那时候已经很晚了,秦园里只有我一个人,园子又大,我怎么喊救命都没人听见……”
“瑟瑟!”沈天宁突兀的一声喊。
秦瑟瑟咬着嘴唇笑笑:“……然后天就亮了,齐烈回来了。我真的记不清,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记不清,我完全傻了,又很痛。齐烈疯了一样抱着我,然后又往外头跑,我就去追。”
“雪一夜没停。他在前头跑,我根本跑不动,光着脚,也不知道冷。”
“他跑得那么快,我追出秦园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出租车撞上了齐烈。”
“瑟瑟,别说了!”沈天宁攥紧她的腰。
“然后齐烈的妈妈告诉我他死了。接下来有很长时间我的脑子都不太清醒,时断时续地总是看见他被车撞飞的样子。”
“妈妈那段时间非常自责,她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才会发生这种事。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也把我的事和齐烈的死全部归罪到她身上,歇斯底里地跟她吵架。周围的人慢慢都知道了我的事,我受不了他们看着我的眼光,也不愿意再留在秦园、再看见妈妈,就离开家到了这个城市,然后认识了你。”
沈天宁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痛极地抱着秦瑟瑟,听她好象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秦瑟瑟如释重负地出一口气,抚着他的脸颊:“天宁你瞧,其实我的心也挺狠的,整整八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去过。就这样天宁,现在如果你还愿意娶我,我们就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