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侧目,“你呢?”
顾从州说:“公交车来得迟。”
周舟“哦”了一声,心里嘀咕:怎么今天不骑你那张骚机车了?
“所以你呢?”他又问。
周舟面无表情:“昨晚睡得迟。”
“为什么睡得迟?”
为什么睡得迟?周舟意外地抬起头,这你也要管?
“失眠了呗。”她说。
余光里,她好像看到他侧过头,像在观察她的神色,好像在怀疑这话里的可信度。
她从来就讨厌别人这样欲言又止地盯着她看,有事就说没事就走开。于是偏过头去跟他定定对视,“有事吗?”
顾从州笑了一声,朝阳的光从他长睫毛间垂落下来,给脸上洒上几道光影。
周舟退后一步,反应过来两个人好像站得太近了。
蝉鸣不绝的夏日,她不由得感叹窗外那棵大榕树上的蝉太敬业,这才清早,就忙不迭一个赛一个地叫起来。本来书声琅琅的教室骚动起来,是下早读了。
顾从州忽然说:“我可以送你回家。”有人从教室里出来,来往间人声鼎沸,他怕她听不到,不得不靠近一点,补充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两人好像才认识了两天吧,她心里“啊?”了好几声。顾从州的忽然靠近给她耳边带来一阵热气,让她在大热天打了个寒噤。
不习惯这样亲密的举动——至少在她看起已经算亲密了,她退后一步,微微皱着眉,说:“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附近。”
说完不等顾从州反应,一个箭步冲进教室。
她不知道顾从州是因为昨晚撞见她拿出小刀自卫的场景,怕她再被乔不凡找麻烦,出于人道主义,才提出送她回家的话。
她以为顾从州这初次见面就溅她一身泥点、第二次见面“抢”她奖学金的天魔星,怕是有什么大病。
她不习惯跟人走得太近,太近了,身上的刺在扎到别人的同时,也会误伤自己。
遗书
周舟镇定地回到教室,拿出练习题来做。平时扫一眼就出答案的题目,今天读了三遍,数字和符号在眼前滑来滑去,就是不进脑子。
她静不下心来。
拿着按动电子笔的手无意识地敲着脑门,啪嗒作响。
顾从州也进教室来了,还没走到座位,孔恒站起来拦住他,“哎哟哟,怎么回事?大学霸今天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