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摸清哪位博士助教好说话、性子开明。
最重要的是,廿五要去率性堂一斋听薛湛讲《左传》!他说大家都可以来听!
可能是她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廿四的晚上,楚青崖从书房回来,瞧着她捧著书笑得眉目荡漾,阴阳怪气地道:
“你这书读了五天,只怕都会背了。”
“十几万字的史书,傻子才背。”江蓠目不转睛地盯著书页,把烛台一举,示意他剪芯。
楚青崖才不给她剪,自个儿去洗漱解衣,上了床躺着,侧头看她悬梁刺股的背影。
“都三更了,你还不睡?”
“你睡吧,明儿还要上值呢。”她漫不经心道。
“你明儿不也要上学?”
“我年轻,楚大人你都喝起党参枸杞了,不能熬夜。”
楚青崖嗤笑一声:“你这样熬半个月还不掉头发,我就服你。”
“是是是,你头发又黑又亮,比卫子夫还美。”
他拈起一绺头发,放在眼前看来看去,江蓠剪了烛芯,喝口酽茶,一回头,忍不住道:
“你看个什么劲儿呢?夸你一句就成这样了。”
楚青崖道:“我头发是不错。”
“噫……”她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幽幽道:“我听说编史书的人至少要熬到四更天才睡,你的薛世子自打进了国子监,就一直在编书,而且他是一个人编,想必沐浴时掉的头发,能凑出一颗脑袋来。编了五年,他掉的兴许比我砍的还多,过不了几年就成秃子了。”
江蓠把手里的《左传》往他身上一砸,“你嘴怎么那么毒啊?一天不说他两句就不自在?”
楚青崖舒服了,“我睡了。”
“你睡你睡!”江蓠把明早要穿的监生襕衫和厚实的袄子拿出来,搭在椅背上,又去拿昭文袋。
这个袋子还是桂堂发的,用了十一年,还没坏,展现了秋堂主为数不多的良心。如今她带着它走正道,想想就颇为感慨。
……以后她就要做个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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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一个缺点:死要面子活受罪。从讨好狗也可以看出来,她对于越线是很敏感的,心里没有安全感,怕被赶走,试探出狗的底线(无下限)后,她又理直气壮要人家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