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朕听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国家今乏明法之士……朕早欲拜一当代明法大臣,以掌律学!”
“如此,便拜知潞州判律学,以掌国家明法教育,为表郑重、重视,特擢直龙图阁……”
“太师以为如何?”
文彦博当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拜道:“陛下圣明!”
回忆着这个,文彦博嘴角的笑容更盛了。
因为他感觉,很可能,让崔台符去执掌大宋律学,才是少主最初的意图。
所谓的刑部侍郎、大理寺卿,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障眼法。
这样想着,文彦博就对吕公著道:“左辅尽快举荐新的刑部侍郎、大理寺卿吧!”
“免得夜长梦多!”
当今天子,有个习惯。
一旦他现某张牌毕竟好打,那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借此拿捏群臣,让大臣们只能服从他的意志,偏还挑不出错来。
因为他在办之前,是争取了绝大多数人的同意的。
哪怕这种同意,多多少少带着裹胁、胁迫的味道在里面。
可是,对帝王来说,能在做事之前,先得到绝大多数朝臣同意、支持,至少是保留意见的支持。
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千古以来,就没有几个这样的帝王。
所以,不少士大夫们,吹捧那位少主‘有成王之风、先王之德’,还真不是瞎说。
吕公著自然知道,连忙道:“太师教诲,某谨受!”
文彦博点点头,对吕公著道:“不知左相可有属意者?”
吕公著抬起头,露出喜色:“未知太师可有推举?”这个事情,他还真的需要文彦博帮忙。
因为天子前敕崔台符为刑部侍郎、大理寺卿。
如今,虽然已经收回成命,但为了天子颜面,新的刑部侍郎、大理寺卿,就只能从明法科出身的高级文臣中寻找。
而且,最好这个人在刑统方面的造诣,能与崔台符比拟。
至少不能比崔台符差太多!
这样的人,当然是很少的。
学术上能和崔台符比的,资序不如他,资序上能和崔台符比的,在学术上又不如他。
吕公著正为这个事情愁呢!
文彦博呵呵笑了笑:“老夫厚颜,向左辅举一人……”
“前大理寺正杜孝锡杜纯!”
吕公著听到这个名字,眼前一切,豁然开朗,问道:“可是熙宁时,在朝言:【今盗抵死,岁不减五十,以死惧民,民常不畏,而况于刖乎】的杜孝锡?”
文彦博颔。
杜纯与乃弟杜竑,并称二杜,是大宋朝如今少有的刑狱专家。
他们的政治立场都是旧党!
但同时,他们兄弟的背景和出身,会让天子喜欢,至少不会反感——他们是海商的后人。
其伯父、父亲都是在福建那边行船经商的商贾。
杜纯的官身,就是其伯父没于南海,杜纯父毅然决然,前往南海将兄长棺椁扶回家乡桑梓下葬。
朝廷闻之,甚嘉,于是许其父荫一子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