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人久违喜庆冲刷掉了累年累月的闹心,也冲干净了田地的秽物,三百里秦川浩浩****又活了起来,无数支蔓延的支流含着对老天爷,对渭水,对秦王后的感念,冲刷在老百姓的心里。
相比较民间的沸反盈天。
秦王宫里显得稍许秩序的热腾,升腾在一罐罐启封的陈年兰陵美酒上,升腾在满朝文武百官,章服之侣介胄之臣上,更是升腾在君臣的叙话里,变成投散的晃晃剪影。
长乐殿是新修的殿宇。
也是白桃新婚的王后殿,今夜注定是秦国最尊贵夫妻的缱绻私磨,只见有两个老成死板的教习姑姑进来和她说了几句话,词里行间都是什么榻上之术,宫闱秘欢。
白桃听得好不是滋味。
如若这么大张旗鼓,历经这么多繁文缛节就要干这一档子事的话。
何况这种食色性也的物之常情,她早就在天为被地为床的野外,见过兔子,鼬鼠,野牛,见得再也不能习以为常了,看都看厌烦了。
藏在大婚服的狐狸尾巴甩了甩,白桃轻叹一声,“唉,好没劲——”
“孤的王后,可是乏了?”
少女娇叹的声音还没落地,外头嬴政走了进来,他穿着和她一样制绣的婚服,走这满地锦绣的长乐殿,身如剑挺,面容一时偏落入雨如霰。
白桃吓一跳:“我怎么又没有听到你声音。”
“是桃桃想事情太入神了。”
“什么嘛,明明是你走路没有声音。”少女撇了嘴,穿着华丽过了头的婚服,浅颦微嗔间,更为的极致明艳,嬴政目光灼灼,他坐了下来,拿着一把匕首,割了面前的牲畜肉,将刀尖的肉抵在她唇边,“嗯,饿了么,吃些?”
生肉。
白桃眉头一皱。
自己好久没吃过了,印象中小时候吃生肉,被阿兄提起后脖颈就是几下。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轻轻咬了一口。
见到生肉上的狐狸齿痕,嬴政唇一勾,将刀尖上的生肉递进口中,喉结滚动几下咽入腹中,而后拿起一个瓢舀起酒来,也是一口饮了就凑了过来。
白桃见他吃肉喝酒一气呵成,还正纳闷文武百官是否苛责了他,来这里这么又饿又渴的,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他按住,唇腔里弥漫的都是酒的苦味。
眉头一皱,白桃呛了几口,“咳咳咳。”
嬴政放开她的脑袋,含笑看她。
“怎么又是生肉又是苦酒的。”她眼睛都呛湿润了一圈,“莫非被你养着,日后都得茹毛饮血。”
他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傻桃桃,这是同食肉合卺酒,代表你与孤夫妻一体。”
白桃还是觉得嘴巴苦涩,拿袖子抹了又抹。
这也不能怪她,入了凡世被君王娇宠的她,是一点苦都没吃过。
见到少女唇畔粉红,泪眼盈盈,嬴政狭长的眼尾一拉,冷静自峙多年,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何况现在心头好,掌中妻就在眼前。
他的大掌慢慢的搭在她的细腰上。
又软又柔,不值盈盈一握。
“嗯哼,痒。”少女察觉到了他的侵略气息,舔了舔被揉得发麻的唇角转头看他,含着嗓子叫出这么一句,百转千回般的。
嬴政当真就想立刻将她化为手中的一滩水。
“政哥哥,我听到你心跳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