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证明,他赵高不如李斯这个老匹夫吗。
“陛”
赵高欲待说,却没想到胡亥直接挥手叫人去取。
等待是煎熬的,这场审问不亚于他赵高和李斯的赤身肉搏,他们早已经视对方为心腹大患,这场擂台中,只能活下一个。
为什么三川郡防守失利?
小皇帝坐在那里喝茶,神色难辨,李斯闭目养神,是撕碎的隐忍。
赵高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这些年他醉心于权利私谋,不断的拔出钉子种下自己耳目,到了眼下,才终于肯想这个问题。
无论李斯是不是反了。
这不是根本。
根本是,为什么天下都在反。
是繁于秋荼,密于凝脂的秦法搅扰的黔首们不得安生,所以他们才反的?
不对,秦法本就是大秦的利器,有了秦法在,秦军才能战无不胜无往不利,深熟法律的赵高知道这一点。
要是因为秦法严苛残暴。
早就反了,为什么还会等到现在。
陈胜吴广为什么敢反。
貌似是天降大雨,道路阻碍,延误了最终期限怕被官府追究,后来以鬼神问吉凶就反了,真是怪也,农民也能当王上了。
刘邦为什么敢反。
好似也是如此。
黥布呢?
好似也是如此。
难道真的因为劳役,真的活不下去了。
一群子贱民,怎么活不是活,怎么就都突然活不下去了。
赵高追随着先帝,只瞧见了超迈古今的帝王之术,玩弄群臣和黔首于鼓掌之中的法,术,势。
却没有看清楚权力的根本。
他是只阴沟里不见天日的老鼠,抬起头来嗅到了烙饼美妙的香甜。
这就是权力。
他只是只老鼠,天下人反了,关一老鼠什么事。
赵高只知道。
盗贼不过就是些流民宵小,成不了大气候。
大秦还有百万雄兵,还怕对付不了这些子赤膊光脚,折了旗帜反的农夫,权力可是不容撼动的,先帝在世时,他小高子就深知这一点。
如今小高子钻了进来,咬着这口烙饼了,又怎么肯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