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走了两步,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电话。
黎家今时不同往日,为了筹集资金一事,黎世清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就连一向最厌烦上流圈子聚会的大伯母为了拉拢人脉,也不得不盛装参加了好几个贵太太们的聚会。
此时此刻,又怎么会有这个闲暇时间,特意命人来接黎杳。
黎杳悄悄往后探了两眼,见容京屿居然心安理得的上了车,脑子更是气懵了。
怎么过去这么多年,容京屿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不是诚心实意的帮她,又为什么要来问她上车吗?
虚伪!
黎杳气的眼圈红红,被酒精侵蚀的有点晕乎乎的脑子开始恶劣的想——
容京屿这么讨厌她,那她自然也要好好恶心他一下。
于是前一秒还骄傲离开的小背影,忽的转了个弯,黎杳蹬蹬走到了迈巴赫车前,仰着精致下巴,娇气开口:“下车,给我开门。”
男人坐在车内。
冷白眼皮往下阖着,漆黑眼底情绪真假难辨,他无声低笑。
车窗落下,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扫向黎杳在雨中瑟瑟发抖却还强撑着的小身板,声线低磁回答:“黎小姐,我们不熟。”
——“容先生,我们不熟。”
这是拿刚才她说的话来回她了。
黎杳呐呐张嘴,怎么也没想到,容京屿的心眼这么小。
她气闷说:“哪里不熟了,高中时候我明明……”
话到此,黎杳又忽然住了嘴。
她抬眼看向车内的容京屿,男人依然淡漠的用平阔背脊靠住后椅,那张绯色薄唇不苟言笑,冷、且无动于衷。
回视她的眼神也同样平静。
在他眼里,她似乎只是一个今晚的相亲对象,除此以外,并无多余纠缠。
黎杳胸口又是一闷,她怎么忘了,容京屿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即便当初追了他三年又如何,他还是不会记住她的。
想到这儿,黎杳也迅速忘却两人过往那点不足挂齿的小事。
粉唇轻勾扬出一抹乖软笑意,黎杳温声细语道:“容先生,刚才和您开玩笑罢了,您不会还和我一个女孩子计较吧?”
好茶。
黎杳记得,容京屿最讨厌的便是这般说话矫揉造作的女孩了。
今晚这场相亲宴,还没开始,也许就要泡汤了。
暴雨逐渐冷却。
只有细小的雨滴砸在伞面,轻缓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昏暗光线下。
黎杳瞧见,车内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摘下黑色皮质手套,那双冷白、青筋盘旋手背的大掌终于显露,骨感长指却是不疾不徐拿过手机点了接通。
电话屏幕上,是她大伯的名字。
黎杳心脏莫名紧捏住。
大伯这时打电话来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通电话还是亲自打给容京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