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想去思考冷峭寒一开始到底是因为想放下,还是因为空窗期寂寞找了他,这段时间反复折磨他的问题不过是冷峭寒为什么要分手,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哪里不够好。
现在答案就摆在眼前。
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不是他不够好。
是冷峭寒从头到尾就没有真心待过他。
或许在冷峭寒眼里,他就像是一条狗,高兴了就哄,不高兴了就骂,骂完了也哄,不过是打一巴掌给点好处——把他调教得更听话。
不是他的错。
他想,是冷峭寒错了。
……
盛如珩早上9点准时站在了裴聆家的门口,拿手机给裴聆发了个信息:“我到了,你醒了吗?”
过了几秒,有人来开门,盛如珩看到他眼睛肿着,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早上好,我给你买了点粥和卤蛋。”
“你想在家里吃了再走,还是路上吃?”
“路上吃吧。”裴聆起了有一会儿了,已经整理好了,换鞋子就跟着盛如珩出了门。
盛如珩今天是开车来的,裴聆扫了一眼车上的标志,和那晚的机车一样,都是宝马,也都是低调的黑色,内里的装饰倒是看得出有一些别出心裁的设计。
盛如珩看着他低头系好安全带,抽出几张纸巾把还滚烫的卤蛋擦干净,又抽了两张纸巾把卤蛋包住,递给他,示意他放在眼睛上:“敷一敷会舒服一点。”
盛如珩没有问自己眼睛为什么是肿的,裴聆心里松了口气。
他拿着热乎的鸡蛋在眼皮上慢慢滚了滚,想到昨晚知道的事,有些失神。
这段时间他本来就失眠得很厉害,昨晚更是一夜都没合眼。
脑子里想了挺多事,想以前一家人阖家团圆灯火可亲的情景,想最开始和冷峭寒在一起的惊喜浪漫,想父母出车祸那天他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的焦急和最后的绝望,想灵堂上他哭晕过去,那是他最需要支撑的时候……
那时候他以为冷峭寒是能为他兜底的人,可冷峭寒却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来想去,大概真的是他命不好,人生苦难重重。
想到最后,又有了轻生的念头。
只是下一瞬,他想起了盛如珩。那晚从海里被救起,乌云散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月光,尽管并不明亮,但那确确实实是光,轻轻浅浅地落在盛如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