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目睹他眼中的坚决,长叹口气:“行吧。”
曹老太和曹老头儿懵了,他们没说不要刘枝,刘枝居然先把他家阿贵给踹了!?
“你个不守妇道的东西,肯定在外面有了姘头!要不怎么急吼吼闹和离,休想我们答应!”
刘枝苍白的脸更添几分青白,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离,把他赶出门的人却又不肯了,他真的弄不明白这俩人究竟想干什么,单纯折磨他吗?
曹老太还想骂几句,双眼突然被一道光闪了下,刺得眼睛生疼,扭头躲了躲,下意识寻找光源,然后她便与一把似曾相识的匕首对上,视线往上挪动,是一张斯文清俊的面庞。
少年手里把玩着那把差点刺穿她脸的匕首,过分好看的脸上流露出闲适慵懒的神态,视线轻飘飘扫过她的脸,却叫曹老太全身觳觫,瞳孔浑浊。
“答……答应,我们答应……”曹老太完全不愿回想那段记忆,身体止不住颤抖,若再被那双眼睛看一会儿,她怕是要尿裤子了。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刘枝再傻也瞧出曹老太的不对劲,回过头正好瞄到凌息把匕首一类东西塞进霍大郎腰间。
眼睛倏然睁大,胸口暖意流淌。
由于曹贵本人行动不便,和离书由村长起草,让曹家人带回家给曹贵按手印,曹贵早就厌烦了而立之年就老得像自己老妈子一样的刘枝,往常除去算好要孩子的日子,压根儿不想碰刘枝一根手指。
是以刘枝和离的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今年秋收未到,虽然秧是刘枝插的,地里也是刘枝打理的,但曹家一口咬定没粮食给刘枝。
至于刘枝的嫁妆,凭刘家卖儿卖女的行径,哪会给刘枝准备嫁妆。
刘枝和离,基本属于净身出户。
赵丹桂表示刘枝可以继续住她家,刘枝却不愿意麻烦他们一家。
他打算去县城济世堂落脚,再找份活计,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
济世堂是朝廷为生活困难,实在走投无路之人建立的避难所,如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婴孩,无依无靠的老人……
其中不乏被夫家赶出门的夫郎妇人,以及失去丈夫被亲戚抢占房舍的妇孺。
刘枝去意已决,赵丹桂实在劝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了。
这天刘枝前来同凌息道别,说着就要跪下给凌息磕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幸好凌息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提起来。
“别,我怕折寿。”凌息尴尬地抓紧脚趾。
刘枝呆呆地望着凌息,尚未从自己突然被提溜起来的震惊中回神,“你……你力气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