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晴天,四十层高楼外的日光透进明净的落地窗,他从此拥有了一位能轻松跟上他的思路,永远跟在他身后,保持恰当距离的优秀助理。
然而今天他们不再讨论工作,而是“婚姻”。
“房贷尚且在我的承受能力内,多谢宁总关心。”陈方旬的幻想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收回思绪对宁善渊道。
他对“拥有自己的房子”这个执念有一整套非常完整的标准,从看房选房,付定金签合同,再到贷款过户装修等一系列流程,全部是他本人亲力亲为。
贷款的还款方不是他本人,那他对“自己的”这个前缀就会产生不确定性。
宁善渊提出的条件不可能打动他。
陈方旬迅速评估了一番拒绝和同意的后果,相较起来,拒绝带来的结果,即便是一时的麻烦,他也能轻松处理。但同意,就是一时的轻松,后患无穷。
“很抱歉宁总,婚姻这件事上我有自己的考量。我更希望我的婚姻建立在情感之上,契约婚姻这件事对我而言并不合适。”陈方旬格外直白道。
他习惯了迂回话术,已经很多年没那么直白地表示自己的拒绝。
宁善渊并不理解他的想法,皱了皱眉道:“这桩婚姻对你而言应该是趁手的工具,你可以在婚姻的基础上获得更大的利益,这对你的职业发展是一条捷径。”
“陈方旬,你的能力,不应该一直做一个助理。”
陈方旬不想再发展职业了。
再发展他得猝死。
关于一直做助理这件事,人类的爱好千奇百怪,总要允许他有想做助理的喜好吧?
陈方旬不带什么情绪地想。
这本狗血霸总文的助理全部是他,他有什么办法?
宁善渊和他讲理,陈方旬索性直接和他谈情,从情的角度进行论述。
“其实我一直在等一个人。”陈方旬推了推眼镜,试图回忆为了解决老板们情感问题所看的偶像剧里,那些深情男二望向女主角的神情。
酝酿了一会儿后发现根本装不出来深情,还是换成他平时习惯的面无表情。
“等一个人……”宁善渊皱了皱眉,话里难掩讶异。
陈方旬心里有人?什么时候的事?
陈方旬点点头:“是。”
宁善渊盯着陈方旬的眼睛,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什么样的人?”
“是……”陈方旬刚开口就卡壳,实在想不到自己怎么捏个白月光出来,但宁善渊还在盯着他,话里有纰漏立马就会被看出来。
他立马换气,换成叹息,就像是做开口前的心理准备。
什么样的人……时间越早安全,最好是虚构特征,还要契合他本人对外给人感觉的价值观和审美观。
陈方旬没有理想型,从小到大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他对所有人的分类,都是麻烦和不麻烦两类,然后在这两大类里面根据属性标签分小类。
分多了,对标签都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