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云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你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走?”小琴笑了,惨然而笑。她笑着道:“我能去哪里?我是个风尘女子,是大少解救了我,把我带在身边,给我荣华富贵,给我锦衣玉食。可我,却杀了他。可我却杀了他。”
尾句近乎是吼出来的,听得出来,这其中带着无数的不甘与怨恨。
薛凌云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杀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这确实是件无法接受的事实。看她落在薛凌云手里后,薛凌云并未逼迫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很简单,如果慕蓉一意孤行,即便小琴没有杀他,薛凌云也会杀了他。当他说出报仇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生命便已注定终结。
小琴不愿自己心爱的男人死在仇人的手里,所以选择了自己动手。
昏暗的灯光下,小琴缓缓地捡起了地上的手枪。她对准了薛凌云,眼中全是怨恨。
“你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这一枪打不中我,你考虑好了吗?”薛凌云背负双手,平静地说道。
小琴苦笑,道:“是啊,你是别人眼中的阎王,何其恐怖,那么多男人拿你都没办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如何杀得了你。”
“你明白就好。我还是那句话,走吧,我不会为难你。”薛凌云再次说道,声音温柔。
小琴举着枪,却未扣动扳机。她凄然笑道:“是的,我该走了,该去九泉之下陪着我的男人了,薛凌云,我会在地下睁着眼睛看着你,看着你的下场。”
话音一落,小琴突然调转枪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回荡夜空,小琴再次倒在了慕蓉的怀里。
薛凌云静静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一旁的路灯。一只飞蛾耗尽毕生的气力追逐光明,最后却在光明中悄然落地,这就是它短暂的一生。
……
君山公墓,又竖起了几块新的墓碑。
白炳坤老爷子旁边是书奇,书奇后面是慕蓉和小琴。应薛凌云的要求,将这二人合葬一处,也算是对小琴一点点弥补了。
白雅领着葛爷等人站在白老爷子的墓碑前,每人送上一束白菊。而薛凌云则蹲在书奇的墓碑前,点燃两支烟,一支给书奇,一支给自己。
墓碑上的相片格外年轻,却将化为一培黄土,与这山川大地融为一体。
薛凌云吐着烟圈,望着碑石上的照片久久出神。
“不是说要戒烟了吗?”白雅走了过来,将一束白菊放到书奇的碑前,轻声问道。
薛凌云苦笑一声,道:“怕是戒不掉了。”
白雅这段时间憔悴了很多,见薛凌云的笑容苦涩,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淡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慕家垮了,从许敬之老爷子到襁褓之中的小公子,全都化成了历史的尘埃。慕家老宅成了一片废墟,慕家的家业充公,屹立于岳州百余年,被誉为帝国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家,彻底成了过去式。
这场战争结束了,虽然走了个毒蝎,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白雅为他的父亲和爷爷报了仇,可这场战争也牺牲了无数人。
薛凌云不知道的是,慕家并未灭绝,还有一个许武上了清量山,对于慕家的事还一概不知。
最让薛凌云意外的是,慕家的护道人白胡子老头死了。那天,他指使手下在许宅四处放火,并在白胡子老头的饭菜里下了泻药。白胡子老头拉了二十八遍,整个身体都近乎掏空了,当火势蔓延的时候,白胡子老头的双腿都在打摆子,行动不便,被一根倒塌的房梁砸中,一个内气二段极致的高手,就这么被火烧死了。
小方大汗淋漓,没想到领导如此刚正不阿廉洁正直,正准备陪不是的时候。牛大海又话锋一转,悄悄地问道:“这事儿没别人知道吧?”
小方一愣,连忙点头哈腰地道:“目前还没告诉别人。”
牛大海捋了捋头顶仅存的秀发,正色道:“铺张浪费是可耻的行为,既然你已经订好了包间,那咱们就走一遭吧。不过我可跟你声明,咱们此去是讨论研究伟大的教育事业,可不是寻花问柳行那不堪之事。”
小方竖起了大拇指,赞道:“领导高风亮节,实在是我辈中之楷模。小的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
“嗳,哪里哪里。我们都是关乎学生未来的伟大教职人员,为了学生们的未来,做这点牺牲是值得的。”牛大海笑道。
薛凌云在门口听得嘴角直抽搐,这无耻真他娘的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咳咳……”作为学校的校董,薛凌云决定,一定要强烈谴责这二人的无耻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