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这百分之三十还是夸大估计,杀人易,救人难。薛凌云可以提刀上门,杀尽不良人。可江湖险恶,想要安然无恙的救下一个人却难如登天。
“不必了,我不希望爷爷出事。”白雅不敢冒险,说完后又补充道:“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虽然这句补充稍微有些迟疑,却也是迟来的爱。这让自生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薛凌云感动得一塌糊涂。
薛凌云没有亲人,无法体会那种血浓于血的亲情。懵懂之时,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乞丐陪着他,给他饭吃,给他衣穿,教他杀人之道。
尽管老乞丐对他有着近乎残忍的严厉,可薛凌云从未恨过,甚至把他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郁闷的是,老乞丐喜欢云游四海,把他丢掉龙卫营后已经十多年没有露过面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应该是死了吧,薛凌云记得他进入龙卫营时,老乞丐已经是九十岁高龄了,十几年过去,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凡人世界,能活到一百岁的少之又少。
伤春悲秋不是薛凌云的性格,白雅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从旁辅助,待需要的时候,用武力为她扫清障碍。
白家的蛰伏在外界掀起轩然大波,屹立在商界的庞然大物,就这样走向了末路。此后岳州境内的豪门大院,再也没有白家的一席之地。
让人意外的是,白雅并未堕落下去。相反,她这两天还过得很清闲。
不再被繁杂的事物缠身,每天睡到自然醒,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照看一下爷爷喜欢的花草,惬意安静。
三天后,最终的谈判来临。
白雅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书奇花仁江平也穿上笔挺的西装,薛凌云换上喜欢的中山装,葛爷不喜欢太正式,换了一身唐装。
一行人外加四十多个保镖,开着十几辆奔驰,浩浩荡荡的离开白家老宅。
富锦山庄,是邵鸣成旗下的一座庄园。占地数百亩,各类娱乐设施齐备,此时成了白正阳盘踞的窝点。
当车队抵达山庄脚下时,沿路便已设好的关卡,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到处都是巡逻的保镖,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哎哟喂,好大的架势,召集了这么多人,莫不是要撕票将我们一网打尽吧?”被奔驰车护在中间的劳斯莱斯幻影中,花生仁翘着兰花指一惊一乍地说道。
“怎么?你怕了?”江平神色冷峻,在一旁讥讽道。
“怕?花爷我自打出社会以来,哪一天过得不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刀架在脖子上花爷我都不皱一下眉头,还怕这点小把式。”花生仁反驳道。
花生小时候家里穷,被送到了嵩山混饭吃,后来艺成而归却无生计,再加上受村官欺凌,一气之下把村官打了个半死,最后迫上梁山落了草。
与之比较起来,江平的处境倒是好了很多。他是江常青收养的义子,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表面上一直跟花仁不对付,暗地里却很是钦佩。
二人没有再辩,倒是葛爷掐指算着什么。他穿着复古的唐装,念念有词,神态认真,如不是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大煞风景,倒也很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葛爷,您这是在算什么呢?”薛凌云笑问道。
葛爷摇头晃脑地答道:“此行取吉辰,占天时,和风一路,山关九重,火明阳盛,遇金顺而险,遇水阴则克之,当是有惊无险。”
见他神不隆通,薛凌云不觉好笑,说道:“葛爷何时学起了算命先生?”
“嗳,我青城一派有《九元遗算》一册,上可探阴阳,下可卜祸福,玄而又玄,可惜我资质愚钝,只习得一些皮毛,也不知算的准与不准。”葛爷说道。
“切!”诸人意兴阑珊,搞了半天只会些皮毛,这算出来不是妖言惑众吗?
车队穿过重重关卡,最终在一片古色建筑群门口停下。
下车后,薛凌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此建筑中阁楼林立树草芳盛,左依林,有山有水,右边不远处有个高尔夫球场,空旷无垠。建筑四周尽是三三两两的保镖,前前后后加起来最少有三百号人。而且,每个人都至少配备了一把手枪。
“白董事长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邵某已扫榻恭候多时,快请,快请。”高院中走出来一个中年人,大背头,微微发福,说话中气十足,一看便是久居人上的大人物。
“鸣潭叔客气了。”白雅古井无波,也不墨迹,领着人便径直入内。
邵鸣潭,邵鸣成之弟,邵家的二把手。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亲自做迎接的活计。
可是,当薛凌云几人准备跨入门框之时,邵鸣潭却将他们拦了下来,笑道:“白董事长,咱们就是做个交易而已,你领这么多人进去,怕是有些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