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里的人都来相送,只有樊光宗一家人没来。
我回头望望这座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心中无限感慨,虞北境却在马车前面唤我一声:“阿嫂,坐稳了,我们到新家去了!”
然而到了省城,生计的烦恼没有了,婆母却又有了新的烦恼。
虞北境年少中举,还是头名解元,关键长的又一表人才,在省城落脚没几天,提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
婆母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家的姑娘都好得很,一时挑的眼都花了。
“玉娘,你快帮我瞧瞧。你中意哪家姑娘做你的弟妹……哎呀,我瞧着哪家姑娘都跟我们北境相配的很……”
虞北境恰从外回来,听得这话,脸色一沉。
“大哥未成亲,我做弟弟的先娶了妻,算什么话。”
婆母一噎。
虞北过已经一年多没有消息了,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各自有准备,他怕是已经不在了。
婆母却从不提这事,没想到虞北境竟拿来当推辞。
“你大哥已有你大嫂了,再说,他若一直不回来,你便一直不娶妻?”
虞北境脸色一白:“阿嫂和大哥也没拜堂……”
“那也是你大哥和大嫂之间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瞧气氛不对,借口倒茶出去了。
出了门,却听得虞北境懊恼一句:“将来到了京城,再议婚不迟!”
婆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是,你早晚要到京城考试做官的,此刻相看省城的姑娘确实有点早。”
此事终于作罢。
那天,我就那样站在门外好半晌,思来想去,觉得婆母说的对。
将来虞北境若考上状元,做了大官,还怕没有达官贵人家的姑娘青眼么?只怕公主都配的。
但是我呢?
我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
万一虞北过不回来,我也要有个生计的法子。
恰在这时,出门买菜时我遇上了当年救下的那位老大夫,他上了年纪,来省城养老。
再次遇到我,他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他说他儿子读书考试去了,收的几个徒弟又资质平平,一手好医术就要失传了。
老大夫说什么也要认我做徒弟,婆母也乐意我学一门手艺,于是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学医之路。
也许正如师傅所说,我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我确实学的很快。
没多久,师傅就让我接触病人了。
我身为女子,人又温和细心,很是得到了一些妇人和孩子的青睐。
但没想到,很快这安稳却再次被打破。
虞北境的夫子推荐他去京城念书。
听闻那京城的夫子学贯古今,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名流大儒,但是他挑剔的很,没有真才实学,哪怕手捧千金也休想踏入他的门下。
但这个夫子却看中了虞北境,愿意收他做关门弟子。
这个机会实在来之不易,婆母当即拍板同意。
可虞北境却放不下我们两个女人在家,忧思过度,竟然病倒了。
师傅来给他诊了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病我治不了。”
连师傅都治不了的病,那还得了吗。
婆母心急如焚,师傅却说虞北境这是心病,让我给他用心药治。
我虽学了不少本事,如今也已能独立看诊,可我并不会治心病,也没有心药。
虞北境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袖子:“阿嫂,药不药的不打紧,我想吃你做的野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