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拉开华衍的衣领给韩夫人看,那些伤疤和聂兴身上的青紫不相上下。
韩夫人神色严肃,一张圆脸紧绷,心里到底还是向着娘家人:“那也不能打人,韩大郎君头打开了是事实,你们怎麽着也要给别人赔礼道歉才是。”
华歆道:“既然是要道歉,那韩献是不是要先给华衍道歉,毕竟华衍的这些伤可都是他先造成的。还有,方才许大嫂子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是不是也要道歉?”
许大娘子眼眸压过去,十分瞧不上的样子,鄙夷道:“给你们道歉,你们是什麽东西。”
“许家大娘子如此瞧不上我们聂家的人,那麽,还待在我聂家做什麽?”一阵清亮的嗓音透过人群传进来,聂浚容似笑非笑,身姿挺拔,从屋外走了进来。
韩夫人随即敛了神色,展开笑脸起身迎道:“郎主回来了。”
聂浚容退去披风,转身坐在锦榻上,一双锐利的黑眸注视着许大娘子。
他的眼睛宛如黑夜的鹰,许大娘子浑身一激灵,只觉得哪里有利刃穿过,凉飕飕的。
不过眼前的人是她妹婿,妹妹又得宠,妹婿自然也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吧。可是刚才的一番话,她又摸不準是什麽意思。
聂家人,华歆几时成聂家人了?
她梨花带雨道:“郎主既回来了,也好主持个公道,看看你这侄儿的头,都被打开了。”
聂浚容淡淡扫过一眼韩献,目光落在华歆身上。少女梳着惊鸿髻,一身淡黄衣衫,娥眉轻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漫着水雾,洋溢着令人眩晕的清光。
当他目光望过来时,华歆浑身一颤,手心不自觉地蜷起。
她害怕聂浚容,刚才跟许大娘子吵架的气势这会烟消云散,反而惶恐起来。
聂浚容见她眸子骤然一缩,眼睛转而望向韩献,寒冷的面上忽然泛起一阵笑意:“你比华衍还要大上几岁,怎麽反而被打伤了呢。”
许大娘子愤愤道:“还不是华衍拿着砖头拍上来,分明是想要了我儿的性命。”
聂浚容淡笑道:“既然这样,许大嫂子说该如何是好?”
许大娘子道:“华衍的脾气这麽烈,谁知道以后又会做什麽伤害这府里哥儿小姐的事,还是别再让他去学堂跟着哥儿们一起读书了。”
老郡公曾经办的书院闻名天下,自他不再教书后,书院也跟着解散了。但是前来慕名学习的世家子弟依旧不少,韩大郎君也是其中之一。
许大娘子是韩夫人的亲嫂子,有这种关系在,遂在聂家住了下来,平日里在府中住着陪儿子读书也方便。
华歆眉心蹙了蹙:“许大娘子打也打了,骂也骂过了,如今又说不準华衍去学堂,这是什麽道理?”
许大娘子哼道:“祸害我儿一个人还不够,还想祸害其他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