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罪聂玫一分,萸娘和华衍就要多受一份罪。只脸色冷了一瞬,旋声道:“表姐自是好福气,表姐的好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华衍虽听不懂她们说什麽,但是阿姐脸色不好,明显受了气,他晃着小脑袋道:“先生说有时候看起来花团锦簇,实际上是烈火烹油,做人还是不要太沾沾自喜了。”
越夫人黑沉下脸,她身边的老嬷嬷见状,揪着华衍的耳朵道:“小崽子胡说八道什麽,有爹生没爹教的东西,没有人教你怎麽说话吗?”
老嬷嬷下了狠手,华衍的耳朵被扯得变形,华歆上前对着大舅母越夫人道:“舅母,小孩子说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越夫人没有接话,只盯着华衍瞧,嬷嬷会意后手上更用力了些,甚至骂道:“我家小姐大喜的日子,容你在这里放肆,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
华衍小脸憋得通红,愣是不吭一声。
见越夫人视若无睹,华歆强行拉开老嬷嬷的手道:“衍儿是我弟弟,就算他说了什麽,自有我这个做姐姐的教。”
老嬷嬷松了手:“人要往下流走是拦不住的,华姑娘尚且不自尊自爱,何况这个庶出的弟弟,你们华家根上就不好。”
华歆将华衍护在身后,冷着眉道:“嬷嬷嘴巴放干净点。”
老嬷嬷谴声道:“华姑娘寄居我们聂家这些年,养你还不算,还要养着这个吃软饭的东西,大喜的日子,狗嘴子吐不出象牙来。”
人群里静寂无声,华歆蹙眉,心底腾起一股火焰:“嬷嬷要在这里跟我争论我们华家三人是不是吃聂家的饭吗?如果嬷嬷想知道何不问问韩夫人,大嫂子你说呢?”
韩夫人见华歆望着她,眉眼闪了闪,含糊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麽,今儿是玫儿的好日子。”
阿爹离世的时候,给华歆留了一大笔的财産,那时她只有十一岁,叔伯们要来抢夺,是聂浚容带她来了聂家。
这些年里,她的田産铺子都是韩夫人在打理,每年的钱财养一个府上的人都够,更何况只有他们三人,剩下的都被聂家吞入囊中。
聂玫轻鄙道:“你寄居在我家是事实,吃的喝的又没有短过你,做人要知足,知恩图报,没有我们聂家,你也许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就是给人做妾,也得看配不配呢。”
说完抿着嘴笑,周围的人也跟着笑出声。
华歆淡淡扫了眼人群,她知道,今日来,不过是供着别人取笑的。
廊檐下,她摸着华衍的耳朵道:“疼吧。”
华衍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即旋声道:“不疼!”
华歆骤然恍惚了下,只觉得弟弟刚刚眼底有寒冰闪过,再仔细看过去,仍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并没有什麽异样。
回到别院里,萸娘见她脸色不好,便也能猜出七八分,每每和聂家人聚在一起总要闹些不愉快。“和聂玫起争执了?”
她走进屋子里,只顺着软榻坐下来,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