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必须一直压着情绪才显得稳重了?
被揭穿了。
邰谈窃有点报,双颊飘上了些许绯色,她矢口否认:“没有很高兴。“
她往日在衢州,女子家的生辰不需要大费周折,表姐生辰时都只是请两三个闻中好友聚一下罢了。
她那时常是生病,很少外出,根本不曾有什么闺中好友,顶多和表姐妹说得上话。
舅舅当时任职知府,整日不在府邸,舅母也是忙碌,凡是衢州有聚会就不会少了她的帖子,再有满府的人需要她操心,根本闲不下来。
表哥读书,外出游历,一去就是三年。
表姐除了要学琴棋书画,平日中还要和舅母学着管家。
没人会因她而停下。
她知晓自己是个麻烦,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累赘,也从不会拿自己的事去烦他们。
舅舅不曾亏待她,每年她吃下的药都是一笔格外高的费用,底下的奴才也尽心,其实要说起来,她过得也没有不好。
她在衢州时,不止是她,就连舅舅家也不清楚邰家什么时候就派人将她接回去。
所以,她自始至终住的都是容房。
宰房和主人家住的院落都有一段距离,每当她走在那条路上时,她都很清楚自
己的身份只是个外人。
邰谈窈眨了眨眼,她回过神,瞧见铜镜中的女子嘴上说着不高兴,却是早弯了
眼眸。
她拿手点了下铜镜中女子的眼角,心想,她真是口是心非。
绥锦替她梳着发髻,她也瞥出了主子的心情,她低声道:
「每年都会有今日的,日后主子的生辰都会热热闹闸地过。“
御花园,仪婕妤的生辰宴就摆在这里,案桌摆了一排,最叫人眼花缭乱的是那
一簇簇盛开的繁花。
话命夫人被宫人领着到了位置上,都清楚今日是替谁办的宴会,偶有熟悉的
人,也会凑到一起低声交谈两声。
直到邰夫人和陈夫人进来,一群人才有了围着的中心,邰夫人跟前围着一群
人,听着众人的恭维,她脸上带着笑,却是有点勉强。
她上次来宫中,还是看望长女。
只短短半年时间,一切都物是人非。
她的长女才去了数个月,这宫中就新人换旧人,早是热闸一片,哪里还有记得
曾经的良妃媳娘,便是以往长女最得意的时候,她的生辰都没有过这么大阵仗。
陈夫人扫过来一眼,算起来,她还是邰夫人的嫂嫂,但二人十余年不曾见过
面,要是说有多亲近,都是假的。她年后见了仪婕妤一事,邰家心底未必没有想法。
但陈夫人不在乎,陈家在京城的根基是差点,但论官位,和邰家也不相上下。
最重要的是,如今这世道,娘家是女子的靠山,再如何,也轮不到她去讨好一个外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