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蔚然已经察觉出来,年乐在意昨天自己醉酒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一言不发。
年乐刚复盘完棋,准备再摆几盘,一抬头便看到霍蔚然不知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手中拿着kdle迅速低眼看书,一副勤学苦读的模样。
这么近的距离,抬手容易碰到他,年乐挪动棋盘棋罐,往旁边坐了坐,霍蔚然坐在原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文字,感觉到身边人的疏离,胸口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酸涩。
他是不是觉得,未婚夫越了解越差劲。
不仅性格不好,没有前途,还是个酒鬼。
澳洲未成年禁酒其实很严格,霍蔚然作为赛车手更不可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反应能力,只有昨天,鬼使神差的喝了那么多。
霍蔚然想要开口解释,在心底模拟不知道多少次,但从年乐的角度看,事实怎么也胜过雄辩。
这算是两人相处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霍蔚然想要告诉他,今天白天所有的时间,自己都在不由自主的想他,哪怕清楚知道两人只不过是包办婚姻,却还是难以控制。
年乐只是不跟自己说话,身体远离一点,霍蔚然却感觉有东西在心上来回磋磨,头一次这样痛苦又煎熬。
结束冷战至少要一个人先服软,但服软意味着什么,霍蔚然再清楚不过。
霍蔚然不想成为母亲口中,被“小媳妇”管着的人,不想看到她得逞的表情,更不想对另一个人,失去尊严自由的言听计从。
那是以“爱”之名构成的套锁,霍蔚然不想被驯服,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在旁边人身上。
心底不断的响起声音。
跟我说说话。
看我一眼也好。
年乐注视棋盘,再看手边的记谱本,脑海中不断演绎这局棋的可能性,一只手缓缓夹起枚白子。
脑海中几十方棋盘并列排出,只是一瞬,年乐看到一招妙手,手中白子快速落下,再捏黑子,棋子出罐时一个不稳,掉上桌面,一弹摔落地面。
棋子砸上瓷砖的声音清脆,年乐下意识看向声源处,只觉身边一个黑影猛地窜了出去,眨眼功夫,霍蔚然在长桌另一边直起身,看向年乐,将手中捡到的黑子递了过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年乐怔了片刻后缓缓回神,再看着弟弟手中的棋子,
()伸手去拿,抬头朝霍蔚然温和一笑。
“谢谢。”
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霍蔚然手心,带着几分暖意和酥痒,雪消冰释。
霍蔚然心中那点执拗,伴随眼前的笑容,瞬间融化。
再看那枚黑子,霍蔚然忽然意识到,棋子应该是故意落下的,这可能是他,给自己台阶下的方式。
霍蔚然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做法。
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年乐继续落下黑棋,正在重新推演棋局,还没进行到第三手,只听旁边忽的传来声音。
“昨天……其实是我第一次喝醉。”
年乐大脑反应片刻,侧脸看向坐在旁边的霍蔚然。
“喝醉的感觉不太好。”霍蔚然余光关注着年乐的表情,抬手不大自在的用指节蹭了蹭鼻梁。
“我以后……会注意。”
“嗯。”年乐简单应下,不大在意转头继续看刚刚的棋局,身边沙发突然动了动,是霍蔚然坐的更近了些。
“需要我写保证书吗?”
年乐捏子的手顿了顿,忍不住诧异的看向身边人。
为什么要写保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