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温柔的声线,激起了季樱所有的逆反欲。
“我不喝,就是不喝。”她颤着声说:“我讨厌喝药。”
苦涩,难以下咽,伴随着病痛和虚弱。
她自暴自弃般扭过头,抿紧干裂的唇线:“我就是不喝,还能病死不成?”
话甫一出口,头顶传来男人含着愠色的冷呵。
“季樱!”
季樱眼睫一颤,几乎瞬间,眼圈就红了。生病的人,总想吸取他人无限制的包容。
晶莹的泪珠掉下,滚落至傅景深手心,
“为什么我总是生病…”
傅景深轻吸口气,放下药杯,将人抱在怀里,轻拍她脊背。
从未有这么一刻这般心疼。
季樱垂下长长的眼睫,及时他并未说什么,她还是感受到了男人的担心和无力。
“三哥,我喝药。”
傅景深将药杯递给她,还有好几颗药粒,“一粒粒分着咽下去。”
季樱却一把塞进嘴里,格外干脆地拿过药杯,三下五除二就喝了进去。
季樱张唇,咬上奶糖,甜腻的滋味化解了苦涩。
下意识便唤:“三哥…”
这一句话,他竟记到了现在,然后不动声色地,反击过来。
她泄愤般,咬上了什么。被咬住的东西微顿一下,便没再动。
悬了一夜的心,微微放下。他从后握住她手,强势地说:“我来。”
季樱转了转眼珠,忽地,从旁边花丛的枝叶上握起一柸雪,握成雪团。
“爸爸他们来吗?”
当时季樱尚在病中。
“谁说的,”季樱连病都快气好了,一想起往后若真是这样,便觉脊背一阵寒颤,“我不会。”
季樱伸出细白手指,在窗户上,利用水雾画了个圈,弯唇道:“好了。”
伸出手,一把将季樱从半步之外拉进怀里,望见她掩在围巾后,只露出的一双眼睛。
季樱一噎,听出他的意思。照他说,自己老了就得瘫卧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只是药汁苦涩怪异的味道,还是让她蹙紧眉头。季樱接过傅景深递过来的纸巾。
傅景深望着她,时不时替她拉起围巾,挡住凛冽的寒风,乌黑深邃的眼中闪烁着零星的笑意。
挂之前,又生怕她忘了般强调:“记得啊,别忘了!”
因为下颌被制住,有牙膏沫流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季樱连脸颊都烫了,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些。
还用着她昨夜那般,病恹恹的语气。
季樱:“……?”
今日,傅景深特地空出时间,陪她去看演唱会。
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上午。季樱睁眼,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全身散架般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