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给她撑腰,只知道每次都一样,和他做那种事的时候感觉俩人关系还蛮近,蛮熟的,但完事了,就远了,就陌生了。那男人对她和在安庆府时差不多,吃喝穿戴,衣食住行,总归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会亏待于她,唯独人对她忽冷忽热,心情好时逗弄几句,甚至暧昧地哄哄也是有的,心情不好时,一言不发,对她只有动作的时候也是不少。太子生辰过后,转眼就进了腊月。太子府内为年关忙碌,整个京城也都在为年关忙着。小簌簌也是一样。把喜儿弄走之后,不得不说,她的日子舒服多了。唯每日不喜晨时,不愿见程妤,不愿去给她请安。喜儿之事,那程妤虽没明着找她算账,没明着相难,但自然是也没少给她脸色看,时不时地讽刺两句也是常有的。安良娣一如既往的温婉端庄,脸上始终挂着笑,对谁都好。杜承徽、宋昭训和太子妃一个鼻孔出气,对她是好不了的,簌簌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得怎么。毕竟她前世在薛家呆了十五年,薛家的男人哪个都是三妻四妾的。簌簌倒是也知道明白后宅之中女人们争风吃醋,大体就是这样。坦白的说,她要求不高,也没什么野心。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每天能招招猫,逗逗狗就行。小妾便小妾,她倒是无所谓。但她不能挨欺负,乃至她房中的人也不能挨欺负。大家都欢欢喜喜的最好不过,如若是别人不给她好过,触碰了她的底线,她虽然胆子小,但也不会让对方舒服。这日请安之后回到玉香居。小簌簌在西暖阁中歇息,巧云为她脱去披风,冬儿接过她手中的汤婆子,递来了个新的。小簌簌坐到了榻上,抬手捏了身旁桌上的一粒提子送入口中,听巧云道:“昭训,那事儿应该便是过去了呢。”簌簌知道她说的是喜儿之事。眼下事情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簌簌一直有所戒备,但太子妃那边没什么动静,瞧着是过去了。过去了自然是好,以后她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过自己的最好,但那程妤的个性,簌簌心中还是没底。“还是多小心着点。”巧云应声,“是。”午后,簌簌左右无事,和巧云冬儿三人沿途赏景,往梅花林去了。这般信步徜徉看梅花,她三人倒是也并非初次,但昨日刚下过一场雪,今日的梅花林明显比之以前的更美了,簌簌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脸儿上更一直露着笑,瞧着天真可人,但又藏不住那骨子里的媚色。三人如此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深处有人说话。“谁让她生着一张那么招摇的脸,眉间还有一点朱砂,你不知道太子妃最讨厌眉间带朱砂的女子吗?她现在受宠又如何?能有什么好下场?那般低贱的出身,能有什么前途?太子不过是对她一时兴起,宠幸几日,对她施舍出那么点怜爱罢了,能长久就怪了!伴君如伴虎,太子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再说,她以前可不是什么正经姑娘,据说是一大户人家的府-妓,跟太子时,都不是清白之身了,没准儿跟过多少男人了!”“!!”巧云一听,气的顿时眼圈都红了,这话前面就够气人的了,后面何止是气人,简直是黑心!太坏了!但刚要出去教训她们,却被主子拦了下。簌簌小脸儿冷落煞白,是拦下了巧云,而后带着人出了梅花林,一路返回了玉香居。“昭训怎么不让我去骂她们?两个奴婢,竟敢如此议论昭训,昭训是她们能议论的?还那般黑心,那般诋毁昭训!昭训与殿下初夜,落红的床单是奴婢亲手换下的,是不是处子之身,殿下最清楚!她们看到了?说的那般肯定!是哪个丧良心的张口闭口那么简单,如此侮人清白,真是太气人”巧云回去,关了门便开始大骂。那冬儿性子憨厚忠诚,也极喜这位主子,当下也是气愤的很。“她们太缺德了!怎么这么坏!”三人中,反倒是簌簌最镇静了。巧云意难平,还在问,“昭训怎么不让我去骂她们!这是谁传出来的恶心话,今日太子来,我便就告诉太子!!”小姑娘攥着小手,巧云后头的这句话,她终于听见了,入耳了,过心了,张口柔柔地道:“玉香居与长乐居离着不远,红梅林离着长乐居也近,那说话的侍女的声音我记得,是太子妃的人。”巧云就顾着生气了,听主子这么一说,自己再一回想,也想了起来,不错,人是长乐居的侍女,不是那幺儿,是另一个常在太子妃身边儿的人,也是她娘家带来的丫鬟,好像是叫慧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