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斋院中,个个人心惶惶,几个多嘴的丫鬟也都各个瑟瑟发抖,但嘴没闲着。“便早说了,爷惹不起那薛大公子的!不会牵连到你我吧!”“薛大公子要的就是她,应该不会牵连我们。”“都是那顾簌簌惹的祸!赶紧把她抢走吧!”这第三个说话的人,生的妍姿俏丽,正是香之。她眼下害怕虽害怕,但更为兴奋和期待,希望极了那薛大公子把顾簌簌抢走!对那顾簌簌来说这是祸事,但对她来说可并非。眼下这些日子,那顾簌簌穿的戴的和她穿的戴的简直是天壤之别。虽然爷对下人也不苛刻,这陶苑的丫鬟吃穿都比别旁人家的下人好的多,但她怎么跟顾簌簌比!香之心不甘,总觉得是她抢了她的东西,占了她的位置!明明都是穷苦出身,差别怎么这么大?要是没有那顾簌簌,爷便会宠着她了。一想到那男人的身姿相貌,香之便脸红心跳。另外几个丫鬟继续说着。“这下子爷怕是要惨!”“是啊,你没听过一句话么?薛秦就是这安庆府的王法!”“当然听过了,什么事情是薛家摆平不了的?他手中的命案还少了?”“不错,知府和郡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他们的官儿再大,和郑国公相比也是小的。太子身边的人,谁不万分恭敬呢!它日太子登基,那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敢惹半分?薛家在安庆府的地位是铁打的!”“谁说不是呢,咱们爷就算和高郡尉走的再近,这口气也得憋着咽下去了,便盼着薛大公子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得了人便罢了,别再找爷的麻烦就是万幸了!”她人皆是点头。陶苑里头声音极大,但隔着远了,外头听着到不甚清晰,只断断续续的。府上大门敞着,柔娘在外边,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只见司阍被绑,院内狼藉一片,被打劫了一般,里头远处那时而高起的声音听着就可怕。她“啧啧”了几声,撇了撇嘴,笑了。那小白眼狼到头来不还是得落到她的手上,大公子的手上。一想到那霍寻!柔娘更笑了。呵,这下他傻眼了吧,他这就叫活该!还敢打了她儿子!她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有什么本事?还敢跟大公子较劲!能比?大公子是什么身份的人,他一个外地的商人也敢惹,现在就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便等着跪在大公子面前吧!柔娘心里当真是痛快的很!那霍寻,也是白瞎了副好皮囊,现在爽了,大公子能让他出了安庆府就算怪了?呸!活该!活不活得过明天都是两说!柔娘瞧望了几眼,站直了身子,转身翻了个白眼,心情大好地走了。眼下以后的日子显而易见,她怕是要坐在金窝中过了。离开陶苑后,柔娘并未回薛家,去了她自己的家。十几年前,她家倒是并没有一贫如洗,穷的都过不起了。柔娘聪明的很,怎么弄不到钱。是那小白眼狼三四岁便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给了她灵感。像她家这种地位的人,便是能吃得起饭,也就是饿不死而已,大富大贵想都不要想,但够上薛家可就不一样了。是以,她带着那小白眼狼投奔了三房夫人余氏,后又特意在中秋家宴那天假装崴了脚,让她去露面。结果便是果然不出所料,那小人儿顿时在府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切都朝她计划着的发展了去。可谁想到出了这变故!差一点,她苦心了这么多年的这一切就要变成镜中花,水中月了。好在老天有眼。柔娘口中哼着小曲儿,笑容满面的回了家。大公子和薛六爷自看上了她的女儿后,没少给她钱。她给儿子买了个小贱婢伺候。眼下距离顾生被打,已经有了快一个月。顾生也算是复原了。柔娘回了家后便把那婢女撵了出去。顾生一看母亲如此笑容可掬,眼睛都冒金星了般。“娘,大公子把妹妹抢回来了?”柔娘坐在了床边儿,洋洋自得,“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声音倒是不高。“你说呢,呵,大公子出马,那个姓霍的算个什么东西?能比?他也配?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得了?笑话!这下子,等着吧!有他好看的!”顾生兴奋地骂了一句,“太好了!娘,那妹妹还能弄到钱么?”柔娘笑着瞥了儿子一眼。“当然能,呵,你以为什么,那小狐狸精能要了男人半条命了!若不是她,换做旁的女人,大公子也不能这样。说到底,是我儿命好!你呀,便等着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坐享荣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