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倒是没想到,但未以为意。这小姑娘确是柔弱的不堪一击,仿佛三两下子就不行了。男人唇角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话虽如此说,但起了身,连着被子将人抱了起来。簌簌伸出了手臂,很自然地便又勾住了他的脖子。那男人一直把她抱到了偏房,放到了床上。但落下之后,小姑娘搂着他脖子的滑嫩小手却是也没松开,那看着他的小眼神儿楚楚可怜,更全是诱-惑和勾-引。萧珏这个人向来没有特别贪恋的事,也正如簌簌所感觉的那样,为人很是薄情,什么都适可而止,是个很有节制的人,眼下这床笫之事,自然也是如此。但那小人儿不松开他,那般眼神儿看他,蓦地一瞬让他有些恍惚,竟是好似脚被定住,心被牵住,魂儿被勾走了一般,走不动路了。但仅此一瞬,男人喉结微动,回过神儿来,也冷下了脸,抬手凌空指了她一下。那一下,簌簌顿时怂了,小脸儿冷白,小手立马就松开了人,可怜巴巴地瞅他,当即就害怕了。萧珏站直了身子,接着什么都没说,瞟她一眼,走了。小姑娘心口狂跳,就她那小胆子,男人走后许久她还犹在后怕,感觉自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但这番,她也对他的性子更了解了一点,以后断断是不敢过分纠缠了。今夜初试,结果和簌簌想的差不多。那男人不好对付,薄情寡义。簌簌倒是也没想真得到他的心,只是想解了眼前这燃眉之急就行。可这番一试,她心中更怕了,愈发的觉得他会把她卖给那薛秦。就三日的功夫,她到底还有没有希望呢?当夜,小簌簌在这忐忑之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翌日早上醒来,她可谓是惊醒的。没做噩梦,只是觉得自己这一觉好像睡得很沉,不知现下到了什么时候了。簌簌立马叫来了巧云,第一句话便是,“爷走了么?”巧云点了头。“已经走了姑娘。”簌簌一听,丧气。今日和往日正好相反,往日她是希望他走,如今却是不希望。可想想也便算了,就算是她赶上了他尚未出门,也就是服侍他穿衣用膳,于她的大计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簌簌不时也起了床,洗漱穿戴整齐了后,没急着用膳,而是向巧云打听道:“你知道潇湘楼么?”巧云微怔,她当然知道。但那潇湘楼是安庆府最大的一处歌舞坊,据说里面的歌姬舞姬极美,关键的是,那是有钱的男人奢靡消遣的地方,姑娘突然打听,她自是不明,极为好奇地问道:“奴婢知道,怎么了姑娘?”簌簌看出了她的诧异,并未明说,只道:“我听说那附近有家香粉铺子?”这个巧云不清楚,摇了摇头。“奴婢还真不知道。”簌簌应了一声,“你今日随我去看看。”“好。”巧云知不知道没关系,簌簌也不知道,她信口胡诌的。提及那潇湘楼,其实是因为她昨日听到了卫小哥与那男人说起过,说起今日那男人会与高郡尉去那听曲儿看舞。簌簌心肝乱颤她要干什么?搞事情引那男人注意罢了。她只有三天了还怕什么,黄瓜菜还能怎么凉?若是落到薛秦手中,那和小命休已又有什么差别?小姑娘横了心。是以当日下午,她算好了大概的时辰,便和巧云乘车去了那潇湘楼附近。到了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在门口寻那男人的马车,果然看到了。簌簌让马夫把自己乘的车就停到了那潇湘楼的对面,和巧云下了去。那附近没什么香粉铺子,但对面有家茶肆,小姑娘便寻了窗边坐下,从此处恰恰可望到潇湘楼,而后便假意喝茶,与丫鬟随便闲聊,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门口处。此街名叫百花井巷,是安庆府极为繁华的地带之一,白日里往来的人不少。簌簌看完对面,又看向屋中喝茶的人,不时便见斜对面有一个衣着甚好的公子哥一直在朝她这边儿望。若是往常,小簌簌必然要被吓到,然今日恰恰相反。她非但是没有害怕,还特意碰掉了面纱,而后抬了眸子去望那男人,果见,那人的眼睛蓦地就直了。簌簌一脸无辜,赶紧戴了上,接着再瞟向那男人,便见他丢了魂儿似的。小姑娘知道,就是他了。而后,她便继续盯着对面的门,等霍寻出来,一盏茶的功夫,没等到那男人出来,但无意间一抬头,心口“砰”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