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欣特别强调,先不要让卞宁知道谁每天写名人名言送他,让他猜测,让他对这个神秘人产生兴趣。当时听完这个建议,许其悦双手紧握张文欣的双手,直言他是他的人生导师。就这么干,许其悦花钱收买了高三实验班的一个学生,每天替他送名人名言。一个要求,必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放在卞宁桌上,有纸条凭空出现的效果。可是,最近他收买的人不干这活了,每天一句名人名言不能断。中午吃饭的时候,学生都不在教室,许其悦自己进入高三1班,将纸条夹在卞宁书里。他连续几天进入高三1班,没碰到一个人,这次竟被班长逮住了。“我没拿别人钢笔,一支钢笔能值几个钱?”许其悦有的是钱,不在乎。班长叶林说:“两三千,够你偷吗?”“你凭什么说我偷钢笔!”“我没说你偷钢笔,我说你最有可能偷钢笔。你手上拿的什么?拿出来。”手上拿的是写有爱情诗句的纸条。许其悦将纸条塞进口袋里,“不给你看。”他的不顺从使叶林恼怒,叶林严词厉色地说:“你既然在这里,瓜田李下的,就必须自证清白,证明你自己不是来偷东西的。”“我跑这么远来偷东西吗?”许其悦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人怀疑偷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原地,又气又委屈,感到难堪。教室门从外面打开,卞宁走进来,卞泊跟在他身后。“卞宁,你怎么回来了?”叶林换了副嘴脸。“教室门又不锁,我什么时候想回来就能回来,当然,什么人想进来就能进来。”卞宁没有看许其悦一眼,径直走到自己课桌前。“我在门外听到班里有人丢了钢笔,自证清白是吧?班里人都有可能拿走那支钢笔,按理说都需要自证清白,我先开始。”他拿出自己的书包,对叶林说,“班长,过来翻。”正视他把他送回了家。许宅外,雨水冲刷静止的车辆,车内的许其悦抱紧前座椅背,疯狂摇头,“我不回家。”“你不回家去哪?出去,别耽误我时间。”吴宁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男人,真是善变。许其悦说:“你好凶,外面雨下这么大,我怎么回去?”“打伞回去。”“我不管,我就是要赖着你,你绝对绝对赶不走我!”许其悦抱着前座椅背不撒手,别扭地将脸转向车窗,不看吴宁,也假装听不到吴宁说话。耍赖是有效果的,吴宁将许其悦带回丘鹿原的别墅。铁艺大门向两侧打开,黑色轿车驶入宽平的石板路,正前方一个欧式喷泉,希腊面孔的半裸少女石雕倾斜水罐,做着倒水的动作。下雨,喷泉呈关闭状态,轿车绕了半个圆,绕过喷泉,停在砖红色的建筑正门。几个佣人撑起伞出门迎接,此时许其悦不需要吴宁催促他下车,一溜烟闪到佣人伞下,在伞与伞之间穿行,自己跑到了门廊底下,回头等吴宁。沿伞骨滑落的雨水滴在吴宁肩头,他的西装外套有一种淡淡的银色金属质感的偏光,雨水艰难缓慢地渗透进去,肩头的区域颜色加深。吴宁来到门廊下,对许其悦说:“先上楼换衣服。”许其悦身上的高定西装皱皱巴巴,雨水淋湿,车内暖风和体温将其蒸得半干。“换你的衣服吗?”话题暧昧。吴宁乜着眼看他,刚要说话。──“这是吴宁回来了!”女人的声音。门廊处的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冯月华笑吟吟地走来门口,见到许其悦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沉下来。“吴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许其悦好歹是你弟弟的前未婚夫,你与他纠缠不清,让外界怎么看我们吴家?你是在丢我们吴家的脸。”吴宁懒得跟她争辩,“许其悦,愣着干嘛?我不是让你上楼换衣服?”冯月华母子回国是今天的事,吴宁不知道,他知道就不会带许其悦来丘鹿原。“我是你的长辈,你太目中无人了,许其悦不能进我们吴家的门!”“许其悦你愣着干嘛!上楼!”吴宁厉色道。许其悦讷讷地点了点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没见冯月华还好,一见她,许其悦就回想起她和吴渝在这里对他做过的事。换作旁人,许其悦定要将其告上法庭,偏偏她是吴宁的继母,吴家的女主人,许其悦想嫁给吴宁,不能跟吴家撕破脸皮。佣人一个个低着头,冯月华亲自挡在许其悦面前,仍是明艳的口红,“你怎么还有脸来吴家?”獠牙已露,狠狠咬过许其悦一口,从许其悦身上无利可图,她不再对许其悦装出和蔼可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