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面上再次显出尴尬的神色。他说:“前些日子大王曾来探望老臣……大王有令,臣每日当以野菜为食,且每日食肉羹不得超过一调羹。”
闻太师听闻,脸色一变,不悦地说:“大王怎可如此苛待贤臣?!”
“太师莫恼!老臣想,大王也是好意。”商容赶忙道。
“此话怎讲?”闻太师一脸怀疑地说。
“这野菜虽不及肉羹美味……这几日,老臣全身清爽了许多。”商容道。
“这是何道理?”闻太师惊讶地问。
“不知,”商容顿了顿,又补充道,“医官亦不知。难道不是太师教导吗?”
“不曾。”闻太师摇摇头,道。
近来闻太师心神不稳,极易钻牛角尖。离开商容府宅之时,他拿了几根野菜,想来是要和这野菜杠上了。
——或许太师只是想逃避现实。
每个女生心里都住了一只毛绒绒。已经变成了汉子,女儿心不改的帝辛终于找到的他的毛绒绒。那是一只小狐狸,顺滑的皮毛,通体洁白,没有一丝杂色。帝辛经常把它抱在怀里,接见大臣时也不放下。
没人知道帝辛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只小狐狸。有人见这狐狸跑进苏妃娘娘的寝宫,便以为这狐狸本是苏妃娘娘养的。兼且进来帝辛宠爱妲己,经常令其随侍身侧,于是有宫人说,大王宠信苏妃,不是因为她美貌无双,而是因为她养了一只好狐狸。只是,从没有人见那小狐狸与苏妃娘娘同时出现,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听了宫人的猜测,小狐狸甩了甩尾巴,糊了帝辛一脸。帝辛拍拍狐狸的头,把它放在榻上。须臾之间,那狐狸身形具涨,变得比帝辛还要大上一圈。帝辛满意地揉揉了狐狸毛,悠然地靠了上去。
帝辛揪着狐狸尾巴,犹豫着是先给它染个色,还是先睡一觉。忽有宫人来报,王子郊与王子洪求见。
帝辛知道,他已经弃疗多年,不指望能够一朝病愈,找个女人生孩子。对自己名义上的这两个儿子,他很用心的培养。这俩小子也挺争气,在帝辛的压榨之下,没变态,没长歪,渐渐能够独当一面,在朝中的评风都很不错。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所谓的血脉亲情真的存在,兼之帝辛为君多年,威势日盛,这两位王子对帝辛崇拜有余,亲近不足。
听闻两个孩子突然求见自己,帝辛挑了挑眉,放过狐狸尾巴,坐直身体。那狐狸顺势变小,眨眼间又是娇小玲珑模样。
“让他们进来。”帝辛说。
子郊与子洪进得大殿,恭恭敬敬的向帝辛行礼。
帝辛漫不经心扫了两人一眼,懒得开口。他对礼仪不甚讲究。如非朝会那等庄重的场合,寻常时候,前来觐见之人都是拜完了就自己起来。除非觐见之人有事相求,或是犯了大错,在帝辛这儿,还真没有长跪的。可是,今天这两个,竟跪着不起来了。
两个孩子都垂着头,看不见面上表情为何。帝辛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闯了祸?”见这俩小子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帝辛提高声音,道:“抬起头来!”
子郊与子洪一激灵,猛地抬头。只见这两个半大孩子欲言又止的看着帝辛,小眼神儿如泣如诉,直瞧得帝辛菊花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