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华立刻道:“侯爷放心,我是同运粮队一起从京城动身的,他们快则明日晚上,最迟后日中午必然能到。”
大厅里顿时响起阵阵松口气的声音,实在是军中没什么粮了,看着剩下的那点儿粮食,火头军做饭的时候都揪心拉命的,不敢下勺子舀米。
闵华又道:“去年几省大旱,南方又有几处遭遇了水灾,还有这次初春的冻灾,粮食大量减产,侯爷所料不差,陛下无奈,只能给我们的军粮降等,用一些豆渣,芋头干等等替代米麦。”
这一点大厅中的将领早就听勇威侯分析过,大家心中早有预料,这会儿听到也没有什么失望的,都能接受。纷纷道:“只要足量品质还行就行,去岁送来的品质太差了。”
勇威侯同样点头。
闵华笑得那叫一个得意:“那必须品质好,这一次特别的好,嘿嘿嘿嘿……这事儿说起来多亏了咱们家的二奶奶。”???
众人迷茫,闵华眼睛看向李蔼:“户部那群黑心肝的,想着这次陛下说要降等,也没具体说降几等,竟然想在咱们身上平他们户部的帐,这样的事儿我这大老粗哪想得到?就是连咱们殿下也没想到他们胆子敢这么大,得亏咱们家二奶奶一双金晶目,识破了户部的诡计。”
勇威侯:“具体怎么回事?”
闵华:“二奶奶请了殿下一起到勤政殿旁听,然后把户部的提议一条一条全给驳了,拆穿了他们的阴谋诡计,辩驳的他们哑口无言,最后骂得户部尚书那个老匹夫直接晕倒在勤政殿上,嘿嘿嘿嘿……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户部一个个吃得沟满壕平膀大腰圆脑满肠肥了嘿嘿……”
离的远的或者粗心的原本没看到闵华那个眼神,还纳闷儿怎么出来了个咱家二奶奶,勇威侯大儿子还没娶媳妇呢,等一说骂人,大家伙儿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李蔼那个泼妇媳妇,李蔼在家好像就是行二,这不就对上了!
勇威侯早就知道户部不安好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亲娘在俗物这方面不是太通,就没特别提醒,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那后来怎么办的?”
闵华笑的更开心:“户部被咱们家二奶奶掀了老底,又被殿下压着,那还不乖乖办事,这次出来运粮的是户部左侍郎,他亲自下来到各个地方调集的军粮,今年粮草的品质和份量都绝对的实打实。”
“还不止这个,殿下那里还派了两个老练的账房过来亲自记账,哦,还有,咱们家二奶奶也派了个姑娘来,是她的贴身丫鬟,那帐做的那叫一个好,殿下派来的俩账房赞不绝口的,我瞧着偶尔还请教那位姑娘呢,还说要借姑娘的账本他们也抄一份。”
“就连户部那些不要脸的,也夸人家姑娘的帐做的好,我前儿还听到他们凑在一起嘀咕,准备回程的时候也借账本抄一份呢。咱们家二奶奶就是会调理人。”
李蔼无语的看着闵华,你到底曾经是谁家的家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勇毅侯府的呢。这一口一个咱家二奶奶。
勇威侯乐得一拍大腿:“好,好,侄媳妇真乃女中豪杰。”
“可不是,侄媳妇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长丰啊,你这运气真是绝了,怎么就让你摊上了这么好的媳妇。”
“以前都说娶妻娶贤,我还当都是瞎说,这一看还真对,有了这样的媳妇,何愁家业不兴旺。”
“长丰啊,你可要好好珍惜你媳妇,你这一走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京城不容易啊!”
李蔼在这一刻有些怀疑,跟着这群不靠谱的人在一处打仗,还能打胜仗真的是老天保佑吧?想是这么想,翘起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闵华说的果然没错,第二天傍晚时分,申屠庆云带着庞大的队伍来到了城门处,当看到那巍峨的城门楼时,申屠庆云好悬没哭出来,这一路上太苦了,舟车劳顿也就罢了,还得同下面的斗智斗勇,他整个人整整瘦了几圈儿,原本他是个圆润的胖子,颇有些像富家翁,这会儿他绝对是个精神老头儿。
因着闵华早一步送信回来,知道这次带队的是户部侍郎,纵然在心里将户部上下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勇威侯还是派了一名有身份的将领前来迎接:“不才是勇威侯麾下前锋参领郑远,申屠侍郎,请。”
申屠庆云连忙回礼抱拳:“参领客气,听闻按规矩入城都要先检查,咱们还是按规矩办事吧。”
郑远一笑:“侍郎爽快人,那我就先命他们检查了。”
申屠庆云:“请便。”
郑远一挥手,事先安排好的人立刻开始检查,郑远和申屠庆云就开始闲话,东拉西扯的没有一句重点。
负责检查的兵士越看越高兴,闵头儿说的果然没错,这一次粮草的品质非常好,哪怕降等了,他们也高兴。
“郑头儿,都查好了,没问题。”
申屠庆云长出一口气,郑远一挥手,示意可以进城,然后那些负责检查的兵士又开始检查家属队,轮到勇毅侯府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客气,等都检查完了,这些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互相推搡了两下异口同声:“谢谢二奶奶。”喊完一窝蜂的跑开了。
郑管事和范宏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开眼笑,心里颇为欣慰。露微坐在车厢中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这一次进入城中,郑管事和范宏能明显感觉到与前面几次的不同,每一个他们遇到的人都对他们露出大大的笑容,真是格外的有面子。
等到了李蔼的府邸,那些亲兵一窝蜂的冲出来,一边喊着:“谢谢二奶奶。”一边又问:“有没有小鱼干?小鱼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