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然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两个月来第一次主动抱住对方,将脑袋搁在凯伦斯挺阔的肩膀上,为他给予他的缅甸蓝、数不清的人脉资源、和脚下的康庄大道,真诚无比地说“谢谢”。
与凯伦斯用完晚餐挥别后,在返回公寓的车上,时隔六个小时,许星然终于想起许星灏的短信。
他与许星灏并无联系人,只是从前上学时许星然偶然间瞥到过对方的号码,而他又恰好对数字敏感,因此记住。
他这几年处处压许星灏一头,血缘上的父亲才稍稍将目光分了他一些,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能被许星灏踩在脚底下痛苦求生的蠕虫,许星灏伤不了他了。
他倒要看看许星灏能和他玩什么把戏。
他本来是懒懒地靠着车窗的姿势,但在看到短信内容的瞬间,立刻坐直了身体,周身的气压降至冰点。
前头开车的司机似乎察觉到什么,从内后视镜望去,只见那个原本漂亮柔和的东方男子像是忽然变成另一个人,阴沉可怖。
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萦着苍寒的冷光,像东欧民间传说中吸食人血的恶魔。
他错愕地收回视线,加重踩住油门的力度。
许星然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色,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他的前男友,陈森。
一个月前,他从凯伦斯的车上下来,与陈森说了分手,结束了他们六年的感情。
而现在,他已经和许星灏睡在一起了?
许星然瞪着眼睛,两只手指将照片不断放大、放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企图找出其中作假的可能性,没有——
床单的颜色是陈森喜欢的蓝灰色,半身赤裸睡在上面左边眉毛断开一小截的人是陈森,不存在换脸ps的可能性,因为相机清晰地拍出了右侧锁骨上方许星然以前留下的牙印。
许星然的手颤抖着,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星灏居然还对陈森念念不忘。他们这才分开多久,许星灏就再次把陈森抢回去了?
他的脸仿佛被许星灏踩了一脚又一脚,火辣辣地疼,他不得不承认,许星灏确实成功了,他一想到许星灏那副得意的嘴脸,胃里就开始一阵痉挛,几乎要吐出来。
要冷静,他们在一起又没什么,反正他又不喜欢陈森。
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但是胃部却越来越酸,压抑不住的疼痛。
许星然降下车窗,任由刺骨的夜风吹在自己脸上。
给了自己五分钟,他发现,仍然无法接受陈森和许星灏在一起的事实。
就算是他不要的东西,许星灏也不能碰。
许星然连夜定了一张最近的回国机票,在机场干等了五个小时后,终于坐上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