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深渊的前一刻,无花似乎听到有人在撕心裂肺喊她的名字:“殷——无——花——”她微转了视线,不知是恍惚还是如何,她好似看到,远处有一道白色身影跌跌撞撞向她狂奔而来。她心中微微一暖,未想这世间,竟还有人叫得出她的名字。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好紧脏00另外提醒一句,大家千万不要被花花深沉表象给迷住了啊!作者君写不出什么正经女主,花花本质上仍是个傻雕!傻雕啊!☆、日头初升,黎明的风未歇。乌黑的檐掩住半数日光,剩余的半数落在行人的衣裳上,头发丝上,欢腾地窜跃。卖烧饼的大娘当街吆呼,从炉子里取出热乎乎的新鲜烧饼,饼上裹了皮脆饱满的白芝麻,散发出诱人香泽。馆子里,提刀持剑的青年三三两两围成一桌,点上二两卤牛肉,一壶刚温的老酒,开始闲嗑新一轮的江湖八卦。而与熙熙攘攘的大街仅一排屋舍之隔的小巷,又是另一番寂静光景。两个宿醉的年轻人揉了揉眼睛,并排蹲着打量地上躺着的人,随后,其中一人满目生疑,试着去探地上那人的鼻息。“好像没气了?”“啊,那怎么办?要报官不?”“报什么官,连是谁害的都不知道,搞不好还白惹一身麻烦!”无花试着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才模模糊糊见到一点微光,便听到耳旁两道张皇失措的声音。“竟……竟然睁眼了!”“……什么睁眼?!是诈诈诈尸!”她动了动手腕,艰难地在二人惊惧的聒噪声中坐起身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疼得紧。她抬眼打量四周,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处枯草堆中,身处曲折的深巷,巷口隐约可见往来的行人。眼前是瑟缩抱作一团的两个男人。无花下意识地蹙眉,眼底尽是冰凉之意,暗昧的光影打在她脸上,无端显出几分幽深和诡异。两个男人的面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似乎再也禁不住吓,撒开腿就往外头跑,抖着嗓子嚷道:“要命啦!怀月楼的花梧诈诈诈诈尸啦!”怀月楼?花梧?无花迟缓抬起衣袖,袖口处绘有一轮新月,针脚颇为粗糙,显然不是富贵人家穿的衣裳。她微微敛下眼睫,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藏青色男性短衣,踟蹰片刻,拉开襟领,一只手慢慢探了进去。待触到胸前那一片柔软时,无花凝起的神色才稍微和缓了些。不过才一瞬,她又狠狠沉下脸。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或青或紫的伤痕,看上去像刚和别人打了一架,而且还是打输的那个。左额角似乎受了伤,伤口尤其疼。无花随手摸了一把,却摸到满手粘稠的血液,其中还有部分已经干涸。她在枯草堆中默坐了半晌,至日影明显西移,才勉强撕下一段布条,对额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番,扶着墙,步子颇为艰难地走出深巷。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过日光的缘故,大街上的光线颇为刺眼。无花长睫微垂,举袖挡在冷厉的眉骨之上。下一刻,便有“嗖”的一声,一个圆形的物什向她砸来,紧接着一股黏腻的液体自头顶缓缓滑下,无花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亦沾染了部分。竟然是一枚鸡卵……她拢着眉心,强行压抑住胸中那股怒气,绷着牙关几番隐忍,终是没能忍下来,沉声喝道:“狂妄无耻之徒,给本宫滚出来!”街上人形色匆忙,丝毫不作搭理。无花微凉的视线瞥向斜对角卖蔬菜杂果的摊子,摊子的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妇人,斜勾着眼角,神态颇为嘲讽地瞅着无花,啐道:“呸!死断袖!”气血汹涌翻腾,拳头攥紧,无花微阖着眼,孤身站在大街上平息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遵从本能行事。她重新睁眼看来时,面上已恢复一片漠然之色。妇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赶紧推着摊子离远了些。却见无花脚一抬,往另一边卖烧饼的摊子行去。卖烧饼的大娘察觉有一股视线紧盯着她,惊恐抬头看去,却见一名衣衫褴褛身上带伤的少年目光直勾勾落在她的烧饼上。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像往常一般露出古怪的笑:“是花儿爷啊,想要吃烧饼?”无花轻轻点了点头。大娘轻嗤一声,用牛皮纸裹好一块刚出炉的烧饼,施舍般丢过去:“嗟!”无花伸手接过,微微抿唇,想了想,又空出一只手掏衣袋。可掏了半天,仅掏出一枚小铁牌,上面一道新月标记,和她衣袖间的图案无二,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饰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