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久后,便是金子轩的生辰,众人又在一次在兰陵金氏相聚了。“白小姐,好久不见啊?白小姐今日真真是绝美。”魏无羡已经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好像万事发生都阻挡不了他天生乐观开朗的性格。“魏公子安,江公子安。好久不见了。”江澄和白沐两人之间都默契的瞒下了这段关系,在外人面前依旧是一副不熟的样子。金子轩这时候也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列席。今日的金子轩光彩依旧,用魏无羡的话来说,名副其实的“花孔雀”,一袭金色华服,衣领、袖口和腰带都绣有金星雪浪白牡丹,显得极为华丽,眉目一抹朱砂为他俊美的容貌添了一份艳丽,使得他看起来既矜贵又骄傲。众人随着金子轩的带领一步步向宴厅走去,只有白沐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退了出来,站在门口。江澄虽然也跟着金子轩客套,但眼角的余光也一直在关注着白沐,见她落在人后,心思一动,也跟着悄悄退出来。“沐沐……”待站在她身边,江澄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白沐今日少见的穿了一袭亮色的藕粉色襦裙,裙摆锈满海棠,比平日少了一丝清冷,多添了几分娇俏,头发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手中的海棠团扇微微遮脸,露出一抹羞涩的神情,让人心生怜爱。江澄惊叹于她的美貌,不过却更想将这朵海棠花藏起来,只一人观赏。“怎么?看呆了?”白沐笑着用扇子轻轻拍打江澄,却不想被他抓住团扇,抽了两下没抽出来,索性松了手,将扇子留给他。“在这干什么?门口风大,也不怕受寒?”江澄笑着将扇子还回去,如今和白沐在一起,自己越发不像自己了,就连与她争扇子这种小事也乐此不疲。“你先进去嘛,我想看回风景。”白沐撒娇道。“我还能扔下你先进去?”江澄看看今日的天空,今天是个阴天啊?这傻丫头也不想一个好点的借口。不过江澄也没拆穿,“等害风寒了就等着喝苦汤药吧你!”嘴上虽这么说着,人却诚实的站在她的外侧,替她挡住门口的冷风。白沐看着嘴硬的江澄,笑弯了眼。这时门口的仆从匆忙的进来,直接走到金光善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些什么。白沐神色一凛,“来了。”没错,今日正是金子轩生辰,金光瑶,哦,不对,如今应该是孟瑶,前来金陵台寻亲,却被金光善一脚踹下金陵台的事儿。说起来这金光善,倒一点也不像修行中人,生性拈花惹草,极其风流,虽金夫人性格强势,金光善惧内之名也在众世家之间广为流传,但仍屡禁不止,私生子女众多,且全无责任感,这孟瑶,便是金光善的私生子之一。想想孟瑶的结局,也是颇让人感慨,他也只是一步步被逼着走下去,区区一个下人都能凌辱嘲笑他,他若不再为自己筹谋几分,又该如何在金氏能生存下去。不过今日若在金子轩的生日宴上闹出此事,维护孟瑶,怕是依着金公子的性格,怕是这个事也不是轻易能过得去的了。“罢了,便走一步是一步吧,大不了以后再向金子轩赔罪。”白沐如此想着,赶到金陵台。果真,金陵台上有一粗布少年,仆从正围着他,行事并不规矩恭敬。这少年眉间一点朱砂,给人的感觉却和金子轩完全不一样,如果说金子轩是花中之王牡丹,这孟瑶便是一抹雏菊,俊秀而坚韧,一路赶来有几分风尘仆仆,但面色的疲倦却遮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天生一张笑脸,更给人几分亲近。面相倒是不俗,起码讨女人欢心是足够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看着孟瑶面前的几名仆从隐隐有几分想要动手的架势,白沐连忙开口。几名仆从虽不认识白沐,但也知晓今日是自家少主的生辰,来来往往皆是各仙门百家的弟子,且看白沐一身锦衣华服,且着周身的气度,也绝对家底不凡,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故也停了手,连声赔罪。倒有一人胆子大些,低头回话,“回小姐,这乞儿不知是从何处前来,竟然信口雌黄,说自己是家主的儿子,谁人不知今日是我家少主生辰,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想要上门打秋风罢了。”“我不是我真的是金家主的儿子,我有信物的。”孟瑶面上染了一丝丝无措,看了一眼气派的金陵台,又呐呐低声说了一句,“原来今日,也是金家少主的生辰啊”何等讽刺,明明是同一人的儿子,明明是同一天生辰,境遇却如此天差地别。白沐只能感叹一声天命弄人。“白小姐不去里面坐着,来门口做些什么?今日小儿生辰宴,白氏能够前来,金氏真是蓬荜生辉,下人不知礼数,竟将白小姐带来此处,还望小姐勿怪,还不快来人,带小姐去宴厅?”正僵持着,金家主金光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看着面前弯腰恭请的小厮,白沐没有跟着前往,身形一动,站在了孟瑶的旁边。“白小姐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插手我兰陵金氏的家事?”“金家主,白沐并无意插手金家家事,只是白某与这位公子倒有几分善缘,不然也不能正巧撞见这件事,不知金家主想如何处理这件事?”白沐厚着脸皮赖着不走,她今日还不信了,自己在这里还能让孟瑶再被从金陵台上踹下去?“不过是不知从哪个地方来的贱民,无故攀扯金氏罢了,金氏家大业大,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了,交由下人处理便是。”金光善说着,便暗使眼色,示意下人将孟瑶带下去。“不是的,我母亲名唤孟诗,她她遭遇了不测,我为了完成母亲夙愿,在独身前往金陵前来认亲的,我有珍珠扣,这枚珍珠扣子,便是信物!”金光善接过这枚珍珠扣,细细看了一下,突然之间用手捏碎,冷笑道,“哼,一介娼妓之子”说着,直接一脚向孟瑶踹去。好在白沐一直留心,一把拉住孟瑶的手腕,才险险的避开这一脚,开玩笑,这一脚要是踹实了,你能踹出一个未来的仙督你信不信?孟瑶的脸在听见“娼妓之子”这轻贱的四个字时,便已煞白,母亲在他心中,虽活在风尘里,但也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把自己当成富贵人家的公子来养,送自己去念学堂,还请人教他读书识礼,从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竟如此的轻慢自己的母亲。白沐挡在孟瑶的身前,遮住他的身形,“金家主,自己做的错事,何必要子女去承担后果,如今怎还不敢认了?”那珍珠扣子,孟瑶刚刚递交给金家主的时候,白沐亦看了一眼,就只这一眼便认出,这枚珍珠扣子,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金麟台上随手一抓一大把。最常见的用途,大抵是金光善外出拈花惹草的时候赠以佳人,拿着这个不值钱的小零碎物件充作稀世珍宝,搭配山盟海誓,许诺来世今生罢了。“白小姐这是执意要相护了?”金光善语气不善,“不过白小姐还真是要注意些才好,莫要不顾自己的清白,与这一介娼妓之子拉拉扯扯。”这是恼羞成怒开始造谣了?白沐此时也上来了几分脾气,“白某说了,我与这位公子有几分善缘。”“够了!”一道压抑着的满含着怒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今日是我生辰,一定要闹的如此不堪吗?白小姐,金某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开罪你吧?”金子轩和江澄两人,匆匆从里屋赶来,金子轩显然怒不可遏,“父亲,今日是我生辰,你便是如此羞辱我的吗?”“白沐并无任何与金公子为难的意思,此事是白沐之错,但这个人,白沐定是要护着的。”金光善亦给金子轩回话,“我也真不知道他为何今日前来,本来是想悄悄打发的,不让你知晓此事的。”“既然是父亲的血脉,总不会让他沦落在外,我兰陵金氏倒也不至于连这一个人都容不下。”“多谢金公子。”“哼!”江澄盯着白沐刚刚情急之下拉着孟瑶的手,眯了眯眼,默默走过去,挤开了孟瑶。看着金子轩带着孟瑶进了兰陵金氏的大门,白沐知道孟瑶被一脚踹下金陵台的事算是过去了。白沐看看旁边绷着一张脸不作声的江澄,拉拉他的衣袖,“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家江大公子生气了?”“哼!不及白小姐人美心善,见到好看的都想着英雄救美,见义勇为想搭救一把。”江澄将自己的衣袖又拽出来,故意步伐走快了不少,“你今日站在风口吹了半天,便是在等他?”“才没有啦,天命不可违,阿澄,我帮他是有原因的,我家阿澄那么那么好,我心里眼里都是我家阿澄一个人呀。”江澄看着白沐为了追赶自己跑的气喘吁吁,终究是不忍心的放慢了步伐,拽住她刚刚拉着孟瑶的手,拿自己的衣袖狠狠的擦着。:()穿书:莲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