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脸,更无从判断她对自己的态度,那篇小作文之前,谢舒毓都魂不守舍。
温晚噼里啪啦骂一通,把她骂爽了,下午工作效率显著提高,画得又快又好,把明天的活都干完了。
相比一些大型广告或传媒公司,杂志社工资不算高,但胜在清闲,能拥有更多个人空间。
在这个信息泛滥,过分追求高效快捷,人欲横流的世界,“信仰”二字,说起来略显矫情,舌尖上打个滚,黏黏糊糊、扭扭捏捏,有些难为情。
但人总得热爱点什么,从而产生一种创造的力量。
信仰科学,崇尚自然,谢舒毓是真的很喜欢自己从事的这份职业,以及所在的岗位,在漫长人生中许多的不顺心里,这份热忱足以抵挡一切。
工作几年,组长张姐对她极为看好,答应明年就给她开专栏。
不过嘛,人在职场,还是得多留个心眼,稿子她揣着没交,免得组长明天又给她派活儿。
编辑部氛围松弛,甚至可称闲散,几乎完全不加班,剩得有活儿也是带到家里干,到点准时关电脑,一帮人乌泱泱冲进电梯。
后天周末,大家都在商量到时候去哪儿玩,这个季节大多选择携一家老幼外出郊游露营。
春天到了,观察自然是必修课程。
“你呢,小毓?”张姐问。
谢舒毓想了想,“学敏说下月写鸢尾,我得出去看看。”学敏是撰稿编辑。
张姐点头,“不是殉情就行,编辑部需要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学敏凑过来,“啥?谁殉情?”
谢舒毓扶额,无地自容。
这栋大厦杂志社下班最早,编辑部尤其溜得快,电梯一路畅通,诸人道别。
谢舒毓闷着脑袋往地铁站走,想起电梯里张姐那番话,傻乎乎笑,路人经过,忍不住瞄她两眼,她手掩唇,有点尴尬,有点害羞。
在地铁上把这事跟温晚说了,对面丢个白眼过来。
[不是不愿意跟我说话?]
[没说话,打字呢。]
谢舒毓回。
温晚又气够呛,威胁说:[拉黑你信不信。]
认识二十多年,拉黑删除这种事两人没少干,到气头上都不管不顾的。
也是有恃无恐,笃定她们之间的关系绝不会轻易断绝。
以前是因为什么,是又拉黑又删除,只拉黑不删除,还是不拉黑直接删除,早就记不清,也没必要记那么清。
但上一次,是因为温晚谈恋爱。
消息发送,温晚马上意识到不对,紧急撤回,但在撤回的瞬间,她又后悔了。
干嘛呢这是,她有什么可心虚的,她行得端坐得直,从没干过什么亏心事。
不应该撤回,温晚咬手指,看对话框顶部从正在输入状态迅速切换,等待半分钟,仍杳无音讯。
谢舒毓肯定看到了,她肯定生气了。
可那又怎么样?姓谢的一天天牛什么牛?于是温晚把刚刚撤回的消息又发了一遍。
从单位到宿舍就两站地铁,谢舒毓扫码出站,被温晚这通操作整笑了。
[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