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萧琰有些微愠,忽然想到什么,缓了缓语气,“是因为本王的身份吗?若是这样,你大可放心,那日的事是本王有愧在先,无论怎样,本王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逃避不负责。”
真是没完没了了,他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看这样子,若今日不说清楚,弄不好日后都是麻烦。
于是,嫣然也不再回避,迎上他的目光,坦言问道:“王爷再三说负责,那我倒想问问,王爷打算如何负责?”
“自是收你入府,否则你日后如何自处。”
“给我何名分?”
萧琰顿了下,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既然你是官宦之女,那梁国的礼制应该也是知道的。”
嫣然淡淡一笑,“王爷说的没错,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更要离开。”
萧琰看着她,微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我知道,我并非出身名门望族,论礼制,进府也只能为妾,当然,我也从无觊觎王妃位份之心。”
“宁做农夫妻,不为公府妾。我们秦家虽不是显赫门楣,可到底也是正经门户,家中女儿纵然蒲柳之质,但也不会给人做妾。”
“皇族礼制,王爷自是不可违,可家中祖训,嫣然也要敬孝道,既然彼此道不同,那就不要相互打扰。”
看着她明朗坚定的眼眸,听着这坦白之言,萧琰彻底明白了。
打扰?不禁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本王并非死缠烂打之辈,原只是觉得,贞洁于一个女子而言很重要,实在对你有愧,也是对自己那日无礼行为负责,才如此。”
“谢王爷好意,王爷不必愧疚,我很好,那件事我没放心上,也不需谁对我负责。”嫣然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刚才说的,本王都明白,虽说正经门户的女子都不愿给人做妾,可你目前的情况,入府为妾,总好过后半生……难以再嫁人。”
女子名节大过天,初嫁新婚夜,若是没有落红,定会遭夫家休弃,后半辈子在唾骂声中度过,娘家也会从此抬不起头来。
一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甚至还会出现过激行为,例如将女子打死、浸猪笼等,而娘家也不能说什么。
在这种保守的礼教下,女子名节更显得重要,在婚前,都是与外男保持距离,根本不敢私下会面或单独共处一室。若行为不慎,招来风言风语,那日后必定无人敢要,唯一的出路便是赶紧嫁与对方,平息议论。
尤其女子未嫁便失了身,实为伤风败俗,无异于此后半生嫁不出去,若失去清白之事再流出,还会被人嘲讽鄙夷,最终颜面尽丧只能自我了断。
“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又怎样,还乐得自在。”嫣然满不在意的回道。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见她执意如此,知道多说无益。
萧琰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仍旧是淡漠的透着冰凉,目光清冷疏离,“罢了,既然你都不计较,那本王也没什么可说的,今日话都说明白了,那就此别过。”
随之,转身离去。
纵然失礼在先,可事后他也已经仁至义尽了,到底是身份尊贵的皇家王爷,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赶着,若再纠缠下去,他岂不成了死缠烂打之徒,他也有他的傲骨。
走出一段后,不禁驻足,回头望了一眼,那边的人早已离去了。
萧琰眉宇微蹙,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若说她是官家小姐,却在这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不顾世俗;若说她离经叛道,可她在失了清白后,宁可日后艰难,也不愿入府为妾,那般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