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戒指?哪怕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已经有了其他人的,还会在意这个?”“江昀清,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你在看到宋淮之给你的戒指,听到他对你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后悔一时冲动跟我在一起?还是说你当时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我?”江昀清觉得,以眼下这种情况,可能自己说什么陆闻川都不会相信,陆闻川对他的不信任根深蒂固,交往时没有获得充足的安全感,眼下也根本不会有多少缓和的机会。但他还是不希望对方对他产生误解。于是他没什么办法地说:“如果我真的后悔跟你在一起,根本不会跑过来找你。”他的语言干巴巴的,表情也很无助,根本想不出任何让眼下处境变得更好的方法。“是,最开始我答应跟你交往的确是因为一个人太压抑,刚好当时你出现,让我感觉到了点儿希望。我觉得你是可以带我走出来的人,所以才选择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该辜负你,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累,一点都不开心。”“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调整,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坦白。”“我们变成这样,我有全部的责任。”江昀清红着眼睛站在灯下,觉得自己是个可恶又懦弱的人,每每回想起两人曾经在一起时的情景,都会感觉到内疚和无力。他继续道:“可是陆闻川,我从来没有说过骗你的话。”“我跟你说我在努力放下是真的,说不后悔跟你在一起是真的,说喜欢你也是真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过年的时候我跟父母坦白,你跑过来陪我的那晚,我是真的有想过跟你有一个共同的未来的。”他尽自己所能向陆闻川表达自己的心情,尽管他也不知道陆闻川到底有没有听懂。但陆闻川不会再像之前一样问他喜欢与否,他不能错失机会,只能靠自己主动表达。“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但我是真心想要弥补的。”他微微哽咽着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要什么新的男朋友,我只想要你。”纹身师将蝴蝶纹到他身上,调侃他说可以当做杀手锏以备不时之需时,江昀清没奢想过和陆闻川复合。他从青城赶往南清,数百公里的路,无数个熟悉的地标,无数次不经意间想起陆闻川时,没有想过跟对方复合。甚至他再次回到民宿,看到陆闻川跟旧日的相亲对象亲密合影,听到疗愈师跟他讲起陆闻川的过去,意识到陆闻川其实一直都在试图包容和纠正两人之间的关系时,他也没有过妄图复合的想法。然而如今,陆闻川的戒指就像是一颗出乎意料却动能巨大的石子,敲碎了他“只是寻求原谅”的伪装。江昀清终于意识到自私的本性难以更改,哪怕自己仍旧没有信心以这样狼狈的面貌博得陆闻川一丁点的怜爱,也还是不希望陆闻川的戒指将来戴在别人的手上。陆闻川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心里埋怨一切都来得太迟,他们总归是没有缘分走到一起。以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变成了一个怨天尤人的人。从小到大,陆闻川所受到的教育就是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因此他从不羡慕别人,也从不抱怨。因为他本身就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拥有很多很多人的喜欢。是江昀清的出现让他二十多年来顺风顺水的生活碰了壁。认识江昀清后,陆闻川没有一天不在想,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他、欣赏他,而得到江昀清的爱却那么难。
江昀清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从陆闻川房间里出来的,只记得陆闻川沉默过后对他说“太晚了,早就已经回不去了”。临走前,陆闻川把戒指和花瓶里的花都丢了出来。郁金香的花枝带着水珠溅到地板上,江昀清捡起来的时候,有的枝茎已经断裂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水渍。他剪掉了断裂的花枝,拿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把戒指好好地收了起来。然后当天晚上,他在背包夹层的最深处找到了因为线头脱落而不小心漏进去的绒盒。江昀清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气色很差。天刚亮的时候,他头重脚轻地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冷水冲刷下来时,终于获得了短暂的清醒。他回想起昨日的经历,从陆闻川房间回来后,他没有一刻不在回忆两人之间相处的细枝末节。尤其是他们分手后,陆闻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厌烦的神态,都让江昀清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阻塞。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苍白,脸色憔悴,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更找不出一点值得喜欢的地方。他侧了侧身,视线透过镜子看自己的侧腰。他腰上的修复贴早就已经撕下去了,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几只红色的、平面化的蝴蝶振翅飞舞。江昀清伸手碰了碰,没有任何感觉。他试图去回忆当初自己趴在纹身店的软垫上,纹身针刺入皮肤时的感觉,发现时间真的是有无比奇特的效用,只要一段时间不去在意,不去回想,哪怕偶然之间再次将其从记忆里挖掘出来,再怎么密集的疼痛也都会逐渐变得模糊。他不由得想到了陆闻川说只要他不再出现,一定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的话,想起了疗愈师问他的问题,跟他提起的过往。江昀清长这么大没有多少件事是做过之后,再回想起来觉得后怕和庆幸的,如今,他只为当初没有选择跟赵赫安离开而松了一口气。上午九点十分,陆闻川从房间出来,要出门时,正巧撞见院子里坐着的江昀清。江昀清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动作有些局促,没敢立刻上前。陆闻川不想理会他,抓着车钥匙要往外走,江昀清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去金桥屿的景区采风,”他没有看陆闻川,视线停在对方衣领的位置,磕磕绊绊地说,“但我不是很认识路,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似乎是觉得诧异,明明昨日还闹得不可开交,今天江昀清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要求他作伴,陆闻川罕见地沉默了一下,提醒说:“江昀清,我是老板,不是导游。”“可你以前也陪过别人。”江昀清不是很敢翻旧账,因此没有继续说,抬头匆匆和陆闻川对视了一眼,又垂下视线,低声恳求,“只是半天,也不行吗?”陆闻川很久没有回答。他用一种复杂的、觉得江昀清很难以理解的目光注视着眼前半垂着脑袋的人,像是要透过这具精致的皮囊,看清楚里面复杂的本质。他觉得江昀清一定是误解了什么,叫了声他的名字,想跟他撇清关系。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