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河躺在床上两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嘴里机械地重复这一句,睡在边上看书的段谨年余光瞄了他一眼:“亦余心之所善兮。”“哎呀哎呀哎呀!我就要想起来了!”江蔚河拿拳头以按摩的力道捶着段谨年的背,“你别提醒我!”“我闭嘴。”段谨年刷拉地翻了一页书。“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九死其犹未悔……”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江蔚河十年前就没能把《离骚》完整背下来,更别提十年后了,他怀疑自己可怜的小脑表层,已经光滑到苍蝇站上来都会摔倒的程度,实在是记不住,就算记住了,字也总忘记怎么写。江蔚河一边“虽九死其犹未悔”一边捶着段谨年,段谨年无辜又无奈地看了江蔚河一眼:“我什么都没说啊?”“提醒一下呗。”江蔚河讪笑道。“虽九死其犹未悔……”段谨年和江蔚河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挣扎,“我也忘了,我语文不好。”“是吧?真的很难对不对!”江蔚河愤愤地抖了两下被子,“我小时候就这样,背不住东西,老师还总点我起来背书,背不会就罚站抄课文,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可你台词背得很好。”“台词和课文又不一样,台词是对话,你念台词,相当于把别人的话复述一遍,这有什么难的?”“说明你厉害。”“没什么啦,这是演员的基本功。”江蔚河被段谨年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再加上段谨年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他脸上,看得江蔚河心情无比微妙。两人躺在床上,距离又近,氛围又有种,呃,说不上来的感觉,江蔚河慌乱地下移视线,却被段谨年的喉结吸引去注意:段谨年的颈部线条很流畅,连着宽阔平直的肩膀,薄薄的颈部皮肤包裹着一颗凸起,看得江蔚河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段谨年坐起身,整个人朝江蔚河压了过来,江蔚河瞬间瞳孔十级地震:段谨年不是要迎男而上男上加男强人锁男吧?!“闭眼。”段谨年命令道。江蔚河把眼睛瞪得像铜铃:男孩子闭眼的意思就是要你亲死他,所以这眼万万闭不得!作者有话要说:我还特地去查了一下数学题怎么写,我自己都忘了呃呃呃关于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鸟的校园文“是不是进展有点太快了我们应该先从牵手——”然后江蔚河的眼睛就被段谨年捂住,床头灯骤暗,段谨年收手又躺了回去,疑惑地问:“什么牵手?你说得太快我没听清。”“……没,你捂我眼睛干嘛?”江蔚河不自觉地提高音量,企图做贼心虚地掩饰过于响亮的心跳。“突然的黑暗和突然的光亮都会对视网膜造成损害,所以最好先闭眼。”“那之前、之前你怎么不说?”“之前这个时候你已经睡着了,睡吧,很晚了。”看来是自作多情了,段谨年是睡了,江蔚河却尴尴尬尬监监介介,在这个夜晚丢失宝贵的睡眠。说来可笑,在段谨年手掌覆上来的瞬间,江蔚河的第一反应是接吻要闭眼睛。不就是关个床头灯吗,段谨年又不是没有嘴,说一句让自己帮忙关不就得了,江蔚河越想越憋屈,想和段谨年舌战三百回合,于是他小小声地呼唤段谨年:“小段,小段,睡着了吗?”回答江蔚河的是段谨年均匀的浅浅呼吸声,江蔚河不放心,又叫了两下:“小段?小——段——”“zzzz……”真的睡着了,猪头一个。江蔚河在黑暗中又瞪了段谨年一会,越看越觉得离谱:这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搞得他气都消了,段谨年实在帅得太过盲目,很容易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人可以和帅哥过不去,也可以和大帅哥过不去,但真的很难和绝世大帅哥过不去。江蔚河对熟睡的段谨年一字一顿地审判:“你,故,意,的。”说完江蔚河忿忿地把被子朝自己的方向猛拽,背对着段谨年呼呼大睡。与此同时,段谨年在暗中默默睁开眼,望着江蔚河的后脑勺出神。经历过一星期的苦练,江蔚河总算能完整地做下来一套课间操。众所周知课间操就是群魔乱舞,越是后排的男生越不好好做,很容易做着做着就演变成斗殴行为,容易场面一度失去控制。沈煜比江蔚河高,课间操排队他站在江蔚河身后,做踢腿运动老要踢江蔚河的屁股,害得江蔚河每次都要把屁股撅高,让沈煜踢不到,为此江蔚河还被督导员以“装翘屁嫩男”的罪名记了好几笔,冤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