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么难,边迹还是努力在做,甚至连最后一点防线都在今晚松动。
严岸阔翻了个身,心疼、焦虑、担忧、自责、感动兼有,百感交集之下难以入眠,便竖起耳朵,听着卧室里平稳的呼吸声。
——化冰属实不容易,但他更不想直接凿开。他怕人疼。
后半夜,严岸阔终于有了浅浅的睡意,正准备合眼,突然听到卧室内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边迹?”严岸阔隔着一道墙,小声问。
没人应答,严岸阔担心他出事,踮脚走到卧室门外看了看。
门并未关严,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边迹在小声而急促地呼吸。
“没事。”边迹坐好,蜷缩着抱起双腿,“我做噩梦了。”
严岸阔问:“我进去了?”
边迹点点头,“嗯。”
严岸阔走到床边,拿毛巾替边迹擦干额头上的汗,然后把人抱在怀里,一边唱歌,一边哄:“梦都是假的,过去了。”
“嗯。”边迹还在梦醒后懵圈的状态,迟滞地回应。
严岸阔轻轻哼起儿时母亲唱过的安神曲,轻轻揉搓他的头发。
边迹在歌声中渐渐有了睡意,轻声问:“我早就想问了,你唱的什么?”
“一首摇篮曲,”严岸阔从刚刚的方言切换成普通话,歌词说的是,
“虫儿也会睡,风儿轻轻吹。”
“担心你哭泣,想要你欢喜。”
“亲爱的宝贝,今天你要好眠。”
边迹微微睁开眼:“我是不是听过很多次这首歌?”
“是,”严岸阔笑了下,“当时玩游戏,我输了,你指定的惩罚是,让我唱歌。”
边迹哧哧笑,“那时候你也是对我唱的?”
“对。”
“悄没声叫我宝贝,你太坏了。”
“嗯,我坏。”严岸阔又搓搓他的头发,像在搓一只炸毛的萨摩耶,“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