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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薛梨只做了一天的“盲人”,就已经感觉到无聊透顶了。
她真的很难想象,陈西泽的那两年,每一天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若非有强大的精神意志,恐怕真的很难撑过这忽然失去光明的黑暗炼狱。
她无事可做,早早地上床睡觉,黑暗中,明显感觉到陈西泽不太对劲,用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扣住了她的手。
薛梨下意识想躲,但已经迟了,她的手被他绑缚了起来。
“你做什么呀?”
“当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薛梨想到他失明那段时间,听了陆晚听瞎出的建议,对陈西泽做过这样的事。
这男人,好记仇啊!
“别、别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当初,我似乎也求过你。”
“……”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捆绑,无处可逃,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极致的无助又伴随着极致的欢愉。
那晚的薛梨,简直像在坐过山车一般,翻来覆去,嗓子都哑了。
次日,她全身酸软地醒了过来,正要睁开眼睛,陈西泽捂住了她的眼,然后将防光眼罩重新给她戴上。
“陈西泽!”薛梨有点慌,“怎么回事,是不是出问题了?不是说一夜之后就可以摘了吗?是手术失败了吗?”
“不是,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再摘眼罩。”
薛梨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她顺从地让陈西泽帮她换了衣服,洗了脸梳了头,他牵着她去地下车库,上车后给她系好安全带,开车约莫三十分钟,抵达了目的地。
薛梨紧紧攥着他,任由他带着她走向未知的地方。
“陈西泽,我觉得我要是真的瞎了,就跟个废人似的,根本离不开你。”
“你就算不瞎也”
“你想说什么!”
小姑娘凶巴巴地推了他一下,陈西泽嘴角勾了勾:“没有,小猫是全世界最独立的猫,一点也不需要人照顾。”
薛梨轻哼了一声:“你到底带我哪儿啊?”
“能根据周围的声音判断吗?”
薛梨仔细倾听,努力分辩着:“好像有水流的声音,还有老鼠吱吱吱的声音,等等…你是不是把我带到下水通道里?你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
陈西泽有点无语:“小猫,如果耳朵实在不好用,也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
他解开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防光眼罩,薛梨睁开了眼。
呈现在薛梨眼前的,是大片落地窗外的湛蓝海洋。
一轮火红的朝阳自海平面冉冉而生,大片火烧云宛如浓墨重彩的油画背景,水面泛着金色的粼粼波光,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仿佛也在发着光。
她所听到的水声就是一波又一波浪涌的声音,而吱吱声是海绵上下翩飞的海鸟的啼鸣。
如此动人的美景,就在她眼前毫无遮拦地铺展开来,这是十多年以来,她第一次能够不再借助那一枚厚厚的镜片,而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
重见天光这一刹那的画面,美得让她有些想哭。
再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一间平层海景房,大海装饰了房间的落地玻璃,横厅宽敞明亮,视野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