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也这么容易氵显?是不是?你听听自己的声音。”温童受不住他轻佻抑或为难,火从脚底囫囵燎到头顶,她干脆一把咬住肩头,狠狠地,睚眦必报地。“除了咬我会做么?”赵聿生嗓音低沉地一语双关,“是从一开始就在招我,录音笔也是为的这一出对不对?要用吗温童,要帮你父亲把我拉下马吗?”狼狈不堪地,温童无从应的混账话。只是可劲摇头,虽然明白他不会落实到行动。下一秒举止就带了些宣泄意味,“裹着衣服瞧不出,实际上纤腴有度得很,多好看,你是不是自己都没好好看过?”二人角力之间,温童脊柱像电击般地一簌,耳边人热烈催她发声,“隔音很好的,况且们都不在。没人像你这么傻,放着好端端的烟火大会不惜福,跑回来自食恶果。”终究她先第三次到达浪尖,赵聿生紧跟着陡然刹停,于她耳根,羞人地闷声喟叹。充盈感转瞬从深里脱离,温童错愕自己竟然会不舍,下意识往处找了找,腿徐徐滑平,仰躺仿佛丢魂。昏暗里窸窣的动静,赵聿生徐徐起身,就这么光赤地去洗澡。临了要她亲自看看,床单中央那一圆,黏津津地,净是拜她所赐。温童使出浑身解数,捞起枕头掼到他身上。又避无可避地,彻底看光了不着衣缕的样子,宽肩窄腰地,腹腰肌轮廓十足显著。她难为情地双手捂眼,险些尖叫出声。四下阒静中,她盲感到某人热度欺了过来。惶惶然他要做么的时候,赵聿生却只俯下头,在她颈边熨熨双唇,又手掌按她头顶,“你就那么点出息。”-赵聿生只潦草冲了澡,可温童错觉时间过去了好久。她一点力气也无,不想动弹,就这么面朝窗口侧卧着,把体温晾凉,也散心头昏热。每场繁华尽散皆有荒芜的寂寥,烟花亦然,不叫你意未尽的全剧终都不是好结局。此刻夜空澄净,鸦青色,但不见底,潮气在玻璃上聚拢,雾却濛濛地结在她心坎上。那头浴室门开的时候,温童不由落了泪。赵聿生光着上身,腰际兜一圈浴巾,发尾沥沥的水珠往肩头处坠。她立时徒手揩掉眼泪,竭力逼自己挂到床沿,要掉不掉的关口。“学蝙蝠?”有人不饶情,奚落她。随之被子就给扽了扽,赵聿生闲散躺进来,又铺平被面,人自后双臂圈拢,体热连带着木质苍兰调的留香裹挟她。就是在他整个熨帖到背部的时候,温童恍若惊梦。兴许局中局、套中套地蓄谋了许久,从不记得哪次同行起,就在制造契机,只是将好这遭她作茧自缚地递了导火索。温童很想告诉赵聿生,她没那么不识抬举,也从不规避欲望。欲望是丑陋的嘛?不是,它甚至可以算作与生俱来的天赋,人有权利享受它。她只是憎恶他把共犯说如此堂皇,也把自己择得干净。可惜话到嘴边又不争气地泄了底,一时忍泣无能,哭腔径直被听去。身后人扳回她身子,曲着眉,懊丧口吻,“这么能哭,你是什么龙女托的吗?”说着半真半假、似笑非笑地低头衔走她眼泪,“去洗澡,你晓自己有多黏?估摸着们得深夜回来。”“录音笔的事……”直视双眼,温童回不对题。不等反应,她复又情绪崩盘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做能叫他满意,也知道对我只是将功补过的情分,但我真心当是父亲。那么多年,我每一次无论成功或失败都希望在身边,夸我也好骂我也罢,好像那样我的所为才有价值。我需要肯定,哪怕一回也行。”二人一在暗一在明地视线相交,温童抽噎着告诉,这么些天,她不止一次想过跳票,想过悬崖勒马。她活好累,拿错剧本也要顶替下去般地累。但她又无法下决心一走了之。一是贪念父亲递的那些微薄的好,二是仇恨温乾扇的那一记无形耳光。三,她讲不出口,总归她能料到倘若某天真走了,这些人也只会当她相逢一场,当她是某个不相干的路人角。次日地球照常转,旭日东升后,就会将她存在过的痕迹晒干。那多没出息,温童记得大学里好些个逞一时意气的同学,因各种缘故退学,到头来除开被抹除,没有其他结局。赵聿生不介入地聆听她诉说,翻身坐起燃了根烟,面无表情地往缸里磕灰。烟蒂完全熄火时,把录音笔掷进垃圾桶,又拧开矿泉水瓶,浇了大半瓶上去。随即身子贴附上她,拨开她汗泪狼狈的碎发,“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期待从旁人的赞许里找价值。难道你离开们还不成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