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戏瘾犯了我成全你呀。赵聿生二话没说,抬手揿阖了门。眼下,她等出来迎人的档口,对着墙角一棵巴西木分神。走廊尽头忽喇喇过去一队人,手中或纸笔或笔电,该是要开会的阵仗。为首的赵聿生单手推开玻璃门入里,身后一群小喽啰鱼贯而入。下一秒又有女士退出,招呼助理准备手冲,,耶加雪菲的豆!搞快些,赵总脸垮的哟。”呵,惯的。温童这头白眼能碰天花板。温沪远来信关照她,皇帝不急太监急,开口就问和赵总相处如何。温童:……八字还没一撇呢。回信编辑发送,有人来接洽了。来人三十开外,短发红唇单眼皮,一身掐腰西装阔腿裤,高跟鞋铛铛作响。自报家门何溪,是公司直属总助,赵聿生亲信的耳目。“你也可以理解为,老管家。”何溪想说些俏皮话,好翻篇对东家千金的怠慢之过。“嗯明白。”到底实习过几回,温童一点就通。面试原该管的,但事出特殊化,赵聿生吩咐,赘余的关节全略过,直接派何溪与她谈。谈什么,温童作为皇亲国戚空降,那些程式化的杂七杂八自然不必要了。何溪只潦草问些履历相关,再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传达赵总的意思:即便你血缘加分,我也不会对你搞特权。绿灯开过一次,进来就一切格式化,黄砖路也不管使了。入乡随俗,你和外头那些兵种一样,能者多得……不能,你这杯茶我不沏了,卷铺盖滚吧。“他原话?”何溪无辜状,“我记性应该还不错,只可能漏字不可能错讲。”“……”温童颔首表示受教。其实仔细咂摸,反好,一通诛心话至少能矬锉她意气。无论她有否温沪远的尚方宝剑,总归是来工作的。职场不养闲人,哪怕你沾亲带故。就是调教她的话术方式,未免太不饶情了。十五分钟的会谈结束,温童仍旧五指山压顶般地胆寒。何溪问她就位时间,她本来下午就能到岗的,硬给赵总骇得,决定稳扎稳打调整后再入职。“后天上午罢。”“”何溪要她先去指定银行开张卡,继而复印入职手续所需的证件。出会客厅,温童无头蝇地差不点走岔,走去右边到底的总经理办公室。何溪眉眼含笑,提醒她“回头是岸”。她及时止损,虚惊一场地后怕,好险死到角角里去!但依然难免路过左边会议室,且好奇心害死猫地困住脚,朝里投一眼:椭形长桌围坐十几来人,窗帘紧掩,拿暗灯光换窗外日照。白板和投影屏上,净是有关日本数控机床产业的资料。有人在讲,有人侧耳凝听。深蓝底的聚一束蓝光,浮着细颗粒,光幕尽数去了长桌尾端的人身上。赵聿生就不动声色抱臂坐那里,面目无情,尤其肃穆。正巧助理给他奉咖啡,他目光本能朝这边一带,撞见温童,下一秒又无痕收回去。……下午三点,温童邮箱多出一条录取通知。由于是破格,审批没走内网系统,而是由提交总经理批复的。三四行的书面语言,盖戳,落款大佬电子签名“同意”。温童避无可避地,看到收梢处苍劲洞达、行草却清晰的三个字:赵聿生。当晚倪非结束节目录制,即刻从北京打飞的回上海。行程贸然且私密,也还是给小部分粉丝捕了风,两边机场都蹲点。任何人有交通自由,独公众人物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呀,你好端端改行程,肯定闹什么蛾子了!但她有喙难言,她全然只是会情人而已。赵聿生案牍劳形,三天两头出差连轴转,很难和她找到空闲交集。二人在一起只有某时谁更忙,没有谁永远最忙。像各司其位的两座星宿,日夜兼程也难难赶赴。其实成年人当真要盘算个投入上的账,感情方面,倪非赢过赵聿生。她一向不粉饰对他的依赖。因为年少出门入行,既要圆梦又要挣钱还家债,她眼里、心里,灌输了太多功利的腌臜事,赵聿生就等同天光,叫她晓得世俗仍有不为筹码所生的爱。粉丝面前的倪非,开喜欢不插电,喜欢一支高脚凳坐守清高;而她去到赵聿生身边,就烟火俗人而已,有孩儿气骄矜心,也肯为他脱高跟、褪假面。反观他有无对等地归还,倪非没所谓。否则也不会感情雾里看花的情况下,通告一消停就夜航寻他。凌晨的航空,拂晓才落地。上午还是扑空了,赵聿生从不缺席周例会,从而倪非约他,下午三点苏河湾地库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