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颠州城,一处静谧气派的宅子里,后院宽敞舒适的里间,一座巨大红木床。床头的幔帐低垂,隐约可见丝质的光泽,四周罗纱轻舞,如梦如幻。床上睡饱了的程锦悠悠转醒,有点恍惚,身体传来微痛感,不明显。呼吸顺畅,但浑身乏力,这次真真下血本了,伤筋动骨啊!不知道《淬神心经》能否修复她的经脉?她侧头放眼望去,夕阳自窗台斜斜倾入,穿过屏风,使得她眉眼不适的皱了皱。适应后细细看去,入目的是精美的铜镜和华丽的窗帘,以及昂贵的地毯。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受到一种极度的奢华和舒适。良久,她终于忆起翻下断崖的郑浩然,以及差点被她吓疯的傅闻天,呃···不是很想面对。她缓缓转过头,朝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主人笑呵呵道:“好久不见啊,闻天兄!”床沿坐着的傅闻天,自上而下,沉甸甸的眸光,静静地看着她醒来后的一举一动。两天,足够他安排好后续,以及了解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了。强大的记忆和逻辑能力,让他身临其境的回首,前后呼应精准剖析她行为的动机,余生不会再为她摘任何花了。“嗯,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千般怪万般怨出口依然是温柔小意。他守了她两天,实在累了就旁边的侧榻小睡一下,公务就外间办理。傅闻天一个自小被伺候大的王爷,在照顾程锦这件事情上面竟然无师自通,她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的。有心和无心与会不会无关。夜深人静之时,看着她呼吸平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他深刻的意识到他完了,无药可救的非她不可,然而···他却连她,是否对他有所动心都不确定。破防,破大防了,大齐唯一的王爷傅闻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貌双全,不自信了。这一念头让他寒从心起,传遍四肢百骸,他渴望她,无比的渴望,就像被锁链束缚的野兽,克制隐忍着。可就算他有挣脱束缚的能力,也没有那个胆量,承担不起她的难过···完了,完得很彻底。“还好,就是有点没力气,快,找个女的来,扶我如厕!”程锦一直在昏睡,中途傅闻天没少给她喂汤药和水,不尿急才怪。傅闻天上前就要抱她,程锦大惊失色,“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给我找个女的。”“你说什么?”声音不大,却压抑阴霾。程锦定睛一看,放大的刀削斧刻般英俊完美的脸好像快碎了,不是,哥们,哪句话扎你心窝子了。“哎没事没事,来吧来吧,快,憋不住了。”稍后,恭桶上的程锦欲哭无泪:“不是,你能不能出去啊,你在我尿不出来。”她双手合十:“求你了,出去吧,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能掉马桶里不成?”脸色不佳的傅闻天不情不愿走了出去,这两天澡是他给洗的,衣服是他给穿的,这有什么。程锦:你不懂,上厕所的时候就是我最脆弱的时候了。解决完人生大事的程锦回到床上,傅闻天给她背后塞了两个软枕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坐在床上。“有没有派人到崖底确定郑浩然父女的生死?”小心使得万年船,别哪天诈尸跑出来找她报仇就亏大了。傅闻天认真的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仔细的掖好被角,没好气道:“不用你操心,已给他们收尸了。”锦衣卫找到的不是全尸,而是被野兽啃食过的残肢断臂,但百分百死的不能再死了。听到确切的消息,程锦开心了,“呼那就好,我算是大仇得报了,不虚此行啊!”傅闻天猛的靠近,修长的双臂撑在她身侧,狭长的瑞凤眼里是幽深广阔要将她困守的汪洋大海,咬牙切齿道:“不告而别,你是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了吗?”程锦倒吸一口凉气,靠,这么好看一张脸靠这么近,谁顶得住?“别乱说,我没有不告而别,我给你留信了。”傅闻天气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呵,三更半夜留信,抹掉一切行踪,不就是怕我找到你,还说什么去看世间繁华,结果去闯龙潭虎穴。你是觉得···我很好骗吗?”越说越生气,气息都变得灼热危险,他脑中闪过种种让她再也和他分不开的方法,成亲···等她身体能上路了,马上回京成亲。程锦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真诚:“我那是突发奇想,所以时间就比较随机,我也真的去看了世间繁华,这不看着看着顺路就到了这了嘛!”“顺路?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你是怎么费~尽~心~机拿到盟主府的地图的?”到底意难平,那个时候他多像一个傻小子啊!乐颠乐颠的跑出去给她摘带刺的三角梅,她不是满心欢喜的期待狗屁三角梅,她该是希望他去久一点,再久一点吧。骗他摘花也就算了,他妈的亲吻不是真心的,程锦你好样的,余生不让他亲够,不会原谅她的。,!越靠越近,压迫感朝她倾压,程锦看着他眼底泛起的危险光芒,想起那日他可怖的神情,怂了。一个上前,紧紧抱住,急声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傅闻天,我好饿哦!”恰逢此时外间传来婢女的声音,“禀王爷,云姑娘的粥到了。”侍画从里间传来说话声起,她就赶忙去传膳了,厨房时刻备着,鉴于程锦病号一个,也不用太复杂,粥就行。傅闻天无奈的闭了闭眼,同样的伎俩,可他就是该死的受用。算了,她的身体为重,改日再找她算账,“进来吧!”那天她抑制不住吐血的样子成了他余生的梦魇,清醒时从来不敢去回忆,那种恐惧犹如无边的黑暗侵入他的大脑,让他丧失理智,让他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哎,程锦心下微叹,松开抱着他的手,躺回靠枕,明显的感觉到他没以前那么好应付了。侍画端着托盘神色恭敬的走了进来,终于有女主人可以伺候了,可惜落到她们手里的活不多。傅闻天长臂一伸,拿起热粥,翻动瓷勺,轻吹几口送到程锦嘴边。“呃~我没有残,”程锦举起双手在傅闻天眼前左右转动,不会花手,不然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切勿牵连无辜,会折我寿。”傅闻天撩起微阖的眼皮直直望进程锦清澈的眼,漫不经心继续道:“为了你这一句,我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愤怒,没动那群找不到你的废物一根头发,我相信你真的不想···牵连无辜!”眨巴眨巴眼睛,程锦凑上前,张开了嘴巴,啊~像嗷嗷待哺的稚儿,她可比那些能跑会跳还要家长追着喂饭的小屁孩配合多了。认识一年多了,她知道傅闻天多少有点病态在身的,没必要在小事情上坚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傅闻天神色稍缓,一勺一勺不疾不徐的给她喂着。侍画看着她家王爷耐心十足的照顾云姑娘,心底五味杂陈。她和侍琴到的第一天侍棋就耳提命面,伺候云姑娘要比伺候王爷还要尽心,她和侍琴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了,结果连近云姑娘身的机会都没有。在王府吧,王爷不爱婢女往他跟前凑,她们想着等有了女主人,她们也就有重用了,等啊等啊等,等到了,结果只能打下手。她还有机会成为哪个主子心腹的机会吗?吃饱喝足,影竹给程锦号过脉,再三和傅闻天保证她的身体一直在恢复,功力能保住几分不好说,但健康是没问题的,才又让程锦睡觉去了。程锦也不是真的睡,她是陷入一直玄而又玄的状态,《淬神心经》一遍遍运转,修复她的经脉。换成其他普通高手和郑浩然这样对击,不死也残了。程锦能恢复健康,甚至能保住几分功力,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程锦: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终于轮到我了!:()快穿:哪有人生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