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党未除尽,朝中纷乱之时,温鹤绵站在朝堂上,负责主持大局,顺带网罗自己的势力,争取与宁党有一战之力。后来谢琅渐渐成长起来,局势好上许多,温鹤绵就不怎么开口了,更多时候站在那里,像是给他撑腰的。说实话,她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体会坐在朝堂上方的滋味。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孤寂——高处不胜寒,大约便是此。“……所以太傅知晓,为何朕想让你坐在朕身边了吧?”许久之后,谢琅心血来潮,忽然发问。“照你这么说,确实情有可原。”温鹤绵点头,随即又笑,“不过古往今来,因为这个理由让位的帝王,恐怕就只有你了。”谢琅这举动,就差没明说把江山分她一半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江山当初还真是温家和谢家一起打下的,兜兜转转,像是回到了最初。大概也正因此,才无多少人议论这点。毕竟着实站不住脚,他们总不能去质疑先祖的功绩。朝廷安稳,四海升平,温鹤绵与谢琅的工作量随之减轻不少,也能抽出空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事上。自打朝堂上陆陆续续出现女官的身影,现在国子监的女子也渐渐多起来,有高门贵女,也有从民间特招来的聪慧女子,大家读书都很是认真。认真到让男学子们都产生了危机,原本还有点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这下也不敢疏忽了,成天捧着书看,生怕哪天就被超过了。国子监祭酒孟航巡视的时候表示相当满意,用温大人的话来说,这就叫什么“内卷”,大家一起卷起来,学风才会愈发好。叶司瑶托了自己兄长的福,有幸也入读了国子监,她倒是远远瞅到过温大人几次,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搭上话。结果没想到在帝后成婚后不久,温大人居然决定来学堂授课了,虽然一月只有两次,可那也是难得的机会。授课的地方是个大学堂,人人都可以去,每次总要好费劲才能抢到靠前的位置,今日也是如此。叶司瑶匆匆忙忙出门,怀中抱着书本,在上台阶时,一个没注意,就左脚绊右脚,眼看着就要往地面上扑去,她在暗叹自己倒霉的同时,几乎是瞬间闭上眼睛。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有一只手搀扶住了她。“当心。”扶住她的人有一口温和好听的嗓音,莫名有点熟悉,叶司瑶睁开眼睛,正在想是自己的哪位同学,转头之后,却又倏然瞪大了眼睛。温鹤绵见这小姑娘不动,有点纳闷:“刚才吓到了?”“没没没!”叶司瑶慌忙摆手,声音磕磕绊绊的,“温、温……多谢温大人!”天呐,她居然被温大人给扶住了!她她她……温鹤绵轻轻颔首,又打量了小姑娘一眼,见她怀中捧着的书本,莞尔:“是要去上我的课?”叶司瑶红着脸,不太好意思地点头:“嗯。”“那就和我一起过去吧。”温鹤绵没什么架子,看小姑娘亦步亦趋跟着自己走,声音缓下来,“我记得你,叶大人在我跟前提过许多次,再努把力,很快也能当女官了。”这话不假,温鹤绵一直知道叶照旋有个妹妹,两人之间年岁差得有点大,所以作为兄长的叶照旋一向宠爱妹妹,也说过她想要当女官。叶司瑶不知道有这茬,她有点惊喜:“真的吗!”“对。”温鹤绵含笑,“待到日后我不忙了,会多来国子监看看,学堂中座位很多,不必抢着。”竟是一眼看穿了叶司瑶原本的想法。小姑娘又红了红脸:“知道了,谢谢温大人。”说话间,到了学堂,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里面喧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叶司瑶赶紧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温鹤绵站在上面又等了会儿,看人都来得差不多,这才开始不急不徐地讲课。养孩子那么多年多少养出了点心得,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点现代思维在课堂中,台下学子们便听得津津有味,一整堂大课下来,仍是意犹未尽。课堂中人多,气味混杂,温鹤绵莫名觉得心头有些闷,见大家都在好学的一起讨论,不欲打扰他们,便率先朝外走去。叶司瑶今日赶了巧,下课后原本还想继续去找温大人说上两句,瞅见这一幕赶紧跟上,结果刚踏出学堂门,就见温大人面前已站了一抹明黄身影。帝王垂着眼,似乎在和温大人说着什么,有护卫在旁守着,他们根本过不去。“别看了傻丫头。”有路过的女学官拍了她肩膀一下,“今日陛下来接温大人,不要瞎凑热闹。”叶司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低落的:“好吧……”不过她又在心中想,只要早日进入朝堂,能见着温大人的次数不就多了吗?另一边,谢琅声音酸唧唧的:“太傅前些日子不还说着忙吗?怎么如今又想起来给他们加课了?”温鹤绵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声音平和:“我看他们还挺:()死遁后,我成了疯批暴君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