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莫要对同类动粗。”大鱼的声音空灵悠远,帮祈珩回想起尘封已久的记忆。
……
季言心被带到一个霞光漫天的云上之地,身边陆陆续续有仙娥端着鲜果清酒,朝不远处看起来好生热闹的一处仙台走去。
仙娥们见了季言心,皆朝她行礼,却不免显得有些敷衍。其中一仙娥衣着装饰要比其余几人稍显华丽,她随意朝季言心行了个欠身礼,眼神竟有轻蔑之意。
“宴会即将开始,神女还杵在这儿做甚?莫要让仙君们等急了,快些随我一起过去吧。”
季言心虽摸不清状况,可仙娥端的酒实在清香扑鼻,沁人肺腑,便跟在仙娥身后,行至举办宴会的仙台之上。
诸多看起来仙气飘飘,鸾姿凤态的仙人见了季言心,皆上前来将其拥至仙台中心。
“神女,我们就等你啦。”
“心辉继承仪式后,仙骨觉醒,神女定能带我等开启神界之门。”
季言心根本不认得这儿是哪里,也不认识出现在她面前的任何人,从始至终,她只对“心辉”两个字有几分熟悉,琉璃仙君便是让她入归墟幻境中拿道心心辉的,想必他们说的心辉同琉璃仙君口中所说的该是一致。
季言心被众人簇拥着,眼看已没有退路,腹诽着:“先顺着他们的意愿去瞧瞧那心辉也好,只是他们误以为我是神女?万一真的神女来了,我岂不是占了别人便宜?”
还没等季言心往后多想,只见头顶飞来一只火凰,神光熠熠,众仙退散开来,只余季言心一人站在中央。她昂首看着火凰,眼见它口中衔着一颗灼灼燃烧的金色珠子,季言心与火凰对视之时,那珠子兀自展开成结界,将她整个人裹挟在其中。
金色结界中,季言心被托起,陡然间,一股力量柔和地渗透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蔓延至全身经脉。而后,腰间肋骨处传来灼烧感,钻心的疼痛让季言心后悔怎就浑浑噩噩的,跟着仙娥来了此处。
就在季言心痛得快要昏厥过去时,火凰一声长鸣,带着无尽的悲凉,消散成星光,飘散起没入云间。
季言心心下一阵悲恸,在火凰消散时,她分明看到它眼里噙着泪水。而此时方才散开的众仙重又聚集过来,无不对季言心道喜。
“恭喜神女,仙骨觉醒。”
“我等终于等来了这一日,神佑我族。”
“真是可喜可贺,希望神女能早日达成我等夙愿。”
季言心被众仙的笑脸晃得晕头转向,他们说的是什么话?那火凰好歹是一个生命,就那般消散化作星辰了?这些仙人怎的如此寡情薄性?什么叫早日达成他们的夙愿,想要什么不该是自己去争取么?
季言心心里聚了一团火,终于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爆发出来:“够了!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莫要再对我拉拉扯扯的。”
随着季言心的怒喝,周遭一切顷刻间化作云烟,金光刺眼,季言心下意识闭上眼睛,待再睁开的时候,花神树下,琉璃仙君已站在她的面前。
仙君的声音,在此刻响彻整座归墟山:“招摇山弟子季言心,原本天生仙骨被封印,如今拿得道心心辉,仙骨觉醒,此后与天地同寿,只待来日飞升成仙。”
此言一出,连躺在竹椅上的银临子都差点摔了下来。众人只知,道心心辉可逆生死,肉白骨,可没说能保人飞升成仙啊!
在琉璃仙君尾音落下之际,青天白日的归墟山上,骤然间电闪雷鸣,地动山摇。
待雷声平息,琉璃仙君再度语出惊人:“季言心已得十二瓣心花,修成大道指日可待。”
自此,天下修道者中,无人不知招摇山季言心。
狩炼仙试后,招摇山的门都快被踏平了,原因是,天下仙门大家皆想为自家儿子求娶季言心。为此银临子亲自守在山门前,从早到晚骂骂咧咧:“简直是倒反天罡,我徒儿才多大?下个月过了生辰也才十六岁,你们也说得出口?”
非有人不信邪:“大仙师,十六岁的女子在凡尘都当妈了。”
银临子一脚将人踹出三里地:“你敢再说一遍?我灭了你整个赤羽涯!”
也有人痴心求娶:“大仙师,我是真心实意爱慕季师妹,自归墟山上,我对她一见倾心,回去之后我是日想夜想,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众所周知,我们浮玉岛盛产珠宝美玉,只要季师妹愿意,我就是带着整座岛来招摇山入赘又何妨。”
银临子丢出一个字:“滚,我徒儿是那般见钱眼开的人么?”随后又斜眼瞅着人家,“你要是有心,倒是可以孝敬孝敬我。”
更有甚者,前面山门攻不破,便想尽办法,要么飞天要么遁地,悄悄溜进招摇派,自行寻找季言心。
一个翩翩背影,举着折扇拦在季言心前面:“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季师妹,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做我道侣,你将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滚。”季言心只回以一个人,便将人踹出了十里地。看着被踹飞的人形逐渐变成一个点,她摇摇头又道,“我的道侣,必定是这天底下最好看之人。”
再后来,即便是听闻季言心比银临子还凶,但也无法磨灭众仙门的求娶之心。季言心不胜其烦,下山游历,便在一次斩妖途中偶遇祁珩,两人被困鬼女林一夜,出来时便阴差阳错被传出情定鬼女林一说。
不知为何,此事迅速在仙门中传得沸沸扬扬,季言心师徒二人见没人再堵在山门前,便也对流言不了了之。自那之后,季言心亦从未见过祁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