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说云裳死了吗?”楼怀川状似惊异道。
“没有!是我怕有人杀人灭口,所以将人藏了起来。”林鹤延白着张脸解释,“在这世间,让雪儿在意之人甚少,无论是云裳还是怀川,我这个做兄长的自是会好生照顾,雪儿不必担忧。”
随着楼怀川的告退,美好的幻境寸寸坍塌,好似一块块晶莹剔透的五彩的糖果,从天际开始纷纷砸落,剩下的,便是满目漆黑的空洞,吸着人坠落其中。
林鹤延的神色逐渐复杂,眼神也清明了许多,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楼怀川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慎垂首进来:“陛下,明相在外求见。”
林鹤延眼底立马阴沉下来,他瞥了眼,冷声道:“让他滚。”
曹慎得了吩咐,正要退下,便又听林鹤延问:“皇后和太子那边如何?”
“并无异常。”
“最近派人盯着些,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曹慎应诺后退下,稀奇又不着痕迹地瞄了林鹤延一眼,退至门外,他向不远处招了招手,便见月清一脸乖顺地过来,明明身形较曹慎稍高,却躬着身自下而上地仰视。
“义父有何吩咐?”
曹慎将林鹤延的话转述了一遍,还仔细提点了两句,生怕他这位义子明白不了陛下话里的弯弯绕绕,惹些不必要的是非出来。
“月清明白,多谢义父提点。”他好奇地往殿内探了眼,感叹道,“陛下今日的情绪似是平稳了些,若换做以往,怕是早就掀桌而起了。”
目光收回来的时候,蓦地对上曹慎那双虽然年老,却依旧锋芒毕露的鹰眸,他面皮一紧,慌忙告饶:“月清失言,请义父责罚。”
曹慎轻飘飘地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曹慎。”林鹤延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哎,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曹慎高声应答,又觑了月清一眼,才提步走了进去。
楼怀川扶着林照雪上了回府马车。
一路上便见她眉头紧蹙,放空的眸子时而亢奋难耐,时而又困惑焦急得像是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的小兽。
她的状态很很奇怪。
从上朝时林照雪去到林鹤延身边之时,楼怀川便这般觉得了。
“阿照是在陛下身上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吗?”
林照雪勉强回神,嗯了声:“具体如何,我需要去问一下楼伯父。”
楼怀川还要当值,回府一趟也只是做个样子,好将人送回来。
他没再提起一同去大理寺的话,把她带到楼应鸿打坐修行的角楼下后,便要离开了。
只是低头瞧见林照雪那挥着手催促,巴不得他赶紧走的模样,楼怀川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实在没有忍住,调转脚尖,上前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伏首在她额心飞快地落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