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瞧着你与皇帝年龄相仿,内力如此醇厚,实属难得。”
即使是夸赞,也未得到季无常的回答,萧穹收回手,负身而立,
“你这脉象,大限将至,至多活不过四个月。”
李若水稍稍愣神。
又缩短了一月吗?
瞬息间,他调整好神态,打趣道:“想不到王爷还懂这个。”
萧穹回身,边走边说,“你这会儿不宜乱动,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还是待在这儿休息一夜,明日真气平稳再离开。”
话落,他已来到萧睿身边,却未作停留,而是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就要离开东院,蓦地停住脚步,
“睿儿。”
这一声,萧睿闻言肩膀轻颤,随即追了上去,父子二人消失在其余四人的视野里。
李若水松了口气,微仰起头,眼前人的黑瞳里泛着水光,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瞥过头,避开。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忍着疼,蹲下身,捡起脚边陷入积雪里的眼罩。
季无常的手一路护着他完成了这个动作,再直起身时,李若水只觉天旋地转,缓了会儿才恢复。
他抖掉眼罩上面凉人心脾的雪,闵朗同闵管家一前一后而来,闵朗道:
“若是需要什么,同闵管家说,你既是太师的弟弟,又与长清交好,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便好。”
李若水半抬眸,闵朗今日的态度与昨日之前大为不同,就连那双眼,也没了之前的审视和冰冷,倒像真的将他当作自己的长辈,和蔼可亲。
他这会儿着实没有精力思量太多,只得懒懒点头,况且师兄留给他的东西还在这儿,休息一夜,应当无碍。
闵朗莞尔,吩咐道:“闵管家,你留在东院照顾他们。”
“是。”
闵管家送他们进了顾长清住的屋子,随后出去吩咐小厮准备火盆和碳还有吃食,再折回屋子时,又被季无常吩咐拿着慕莲教的令牌去客栈寻韩峥和如姨,为李若水诊治。
闵管家忙前忙后,头上的汗一直未干,却不敢怠慢,拿着令牌急匆匆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李若水躺在床榻上,盖了两床被褥,手依旧冰凉,季无常两只手握住他的手,在掌心之间,来回搓。
屋子里没了外人,季无常睁开了那只紧阖着的眼,赤瞳闪烁,他垂下头,低声道:
“哥哥,若是我的剑术再精湛些,内力再醇厚些,哥哥也就不会为了护我,而动用内力。”
“意料之外的事,怎会怪你。萧穹是摄政王,即使你今日赢了他,日后也免不了麻烦,输了,也是好事。”